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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里已是人满为患。
舅爷的办法简单粗暴,只要正气够足、阳气够旺,那东西必然不敢靠近。
过了今晚,那东西便无法再纠缠我,只能成为游荡在荒山野岭的孤魂野鬼。
至于那东西是不是奶奶,我不愿想,也不敢想。
舅爷叫来了一起打麻将的老伙计、家里的子侄,还有其他热心肠的村民,热热闹闹共有三十七人。
其中仅「全乎人」一项,便有十五位之多。
全乎人,指的是父母健在、夫妻和睦、兄弟姐妹俱全且有儿有女的人,民间视全乎人为福星,红白事都少不了这种人镇场。
大家清楚,今晚要用活人气驱邪,但也不能干坐着,否则大眼瞪小眼,手头没事干,心里就得犯嘀咕。
所有人心里都犯嘀咕,那叫死气沉沉,活人气也就散了。
于是,两个卧室各摆了两桌牌局,每桌都凑着几个大嗓门的观众。
炕上放小木桌,摆满酒菜,一群人围坐,嗑瓜子、侃大山。
都是生活在一个村里的人,原本关系就近的,自然聊得热火朝天;面生的,寻个共同话题,几句就聊开了;有隔阂的,听几句劝解,两杯白酒一碰,哈哈大笑,化干戈为玉帛。
后面的厨房也不冷清,黑锅重新开了火,凡是仗着自己有点手艺的,全都聚在一块,有人掌勺,有人打下手,插不上手的就在一旁扯着嗓子指导。
院里更热闹,舅爷不知去哪寻摸了一群孩子,都是阳气冲天的中午出生的,每人发了鞭炮烟花,还寻求家长同意,今晚可以随意熬夜。
「准许熬夜」对淘气的孩子来说,是莫大的恩典,一群孩子撒开了欢,如果没有舅爷及时制止,孩子们差点上房揭瓦。
我坐在炕里头,被几十号人围在正中间,安全感爆棚,再回想昨夜种种,顿感天堂地狱。
出事的时间,是在深夜两点。
牌桌上的人,已经换了几茬,难免人困马乏。
后厨早已停火,人们都挤在卧室里,温度升高,陆续有人打起了瞌睡。
想熬夜的孩子往往都是嘴硬,院里的玩闹声停了,跟舅爷打过招呼,孩子们陆续回家睡觉。
本以为今夜太平,可是当我看到舅爷铁青的脸色,我知道事情还没了结。
一开始,是一个乡音极重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