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时间、也没心情,同你打言语机锋,只是,今日你给我行了这方便,日后我自会记着你的好。”
宫里没有笨人,因为笨人根本活不下来,那宫女瞬间就明白了沈娆的未尽之意,今日行了方便自会记着她的好?那就是说,今天要是故意为难,来日也必会报复。
想到大伙儿都在传,沈娆过了今晚便要当娘娘去了,她立刻寒了胆,乖乖地让出了茶室,不敢再捣乱。
沈娆站在比她高一头的博古架前,没去拿最眼前的六安瓜片,转而垫起脚取了一罐子的滇红出来。
一旁的应承宫女看在眼里,暗暗撇撇嘴,心道:不正经沏茶,竟弄些小把戏,也不知道能不能讨了皇上的好。
岫月犹豫再三,还是扯了扯沈娆的袖口,小声嘀咕了一句,“万岁爷最爱六安瓜片。”
沈娆却对她安抚一笑,并未做解释,转而用足了十二万分的精力,屏气凝神烹了壶火候极好的一品滇红,端出去正是申时。
***
西暖阁里,一入冬便烧上了地龙,温暖的地板上还铺着厚厚一层羊毛软毯,即使是跪着,也不会有半分不适。
这是沈娆第一次进西暖阁,心中好奇却不敢左顾右盼,竟直跪在康熙身前三步远的位置上,双手平稳地将茶盘举过头顶。
“御茶房九品承仪前来奉茶。”
康熙闻声抬起眼来,他还记得昨儿那件事,这会子来的应该是董鄂氏。
盘龙云纹的酸枝木茶盘将奉茶人的模样挡了个干净,康熙挥了挥手,梁九功上前接过茶盘。
露出一张明艳以极的脸来,精致的五官仿佛是仙人一笔一笔描画而成,无一尽显姝色,眉如远山,目盈春水,鼻子小巧又秀挺非常,菱唇水润嫣红,屋外的阳光透过明纸,洒在莹白如玉的脸颊上,竟无半点微瑕,只浓密鸦黑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阴影,当真是个顶顶绝色的美人。
即使是餍于美色的帝王,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惊艳,康熙忽然想起昨日梁九功的吞吐来,哼笑了声暗自感叹:确实是个能叫人一见不忘的。
虚指了下梁九功笑骂道:“不清净的玩意儿。”
梁九功一早就猜到得有这一遭,这会并无多少惧意,只谄媚地地笑了下,随即将沈娆刚承过来的黄地珐琅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