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在少年身上。
少年拼力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恶犬呲着牙,官兵举着长刀,商量许久才有人敢上来拽他。
真不愧是给官府做走狗的,就算自己虚弱至此,竟也会被如此谨慎地防备。别的不说,这惜命的功夫倒是哪个衙门都一个样。
身体已经脱了力的少年毫无抵抗地任由那几个追兵摆布,脑袋里却仍旧在嘲讽。
粗暴地套上脖颈的沉铁枷锁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却又没有力气抬起手给它整理个恰当的位置。少年在心底叹了口气,将就着合上了双眼。
那些所谓名门正派若是看到他此时的这幅样子,怕是会大庆三日罢?只可惜是在这林子里,倒让那些人无端失去了一个看笑话的机会。
不过当他的死讯或者被收监的风声传出去之后,他们大概还是有机会庆祝。或是来围观他被行刑,倒也是极有趣的。
少年任凭官兵把自己粗暴地拖起来,自暴自弃地在脑中设想着江湖各路门派来参观他被斩首示众的盛况,然后被他劫法场的大哥迁怒,灭了满门,觉得到时定会有点意思。
官兵们在耳边吵吵嚷嚷,互相责骂又呵斥着无辜的军犬。他们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这就没什么趣了。跟几个杂兵因为迷路死在山林里,就有点憋屈。
少年又胡乱想了一通,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就从额头开始蔓延。
嗨,算了,就昏过去吧,倒是可以期待一下再醒过来时会是在大狱还是大哥家后院,或是再也就醒不过来了,也都无所谓的。
就在他准备随随便便就昏过去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嗓音伴随着同样清脆的铃声从几乎密闭的藤蔓后传来。那声音太过于悦耳,甚至堪堪拉住了他已经开始涣散的神智。
“吾的藤屋,岂是尔等可如此轻易涉足之处?”
聚在一处骂骂咧咧的官兵皆是一个激灵,立刻迅速散成防御的阵型,长长的砍刀一致对着藤蔓的方向。
然后步调一致地往后一蹦,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呼。
这也太训练有素了吧?
失去支撑的少年被脖颈上的沉铁坠得一下子扑倒在地。昏迷之前,他还边腹诽着,边拼起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透过迷住双眼的血污,他似乎看到了一抹雪白。
那将久经沙场的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