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掀开了绯红的轿帘，清冷俊逸的丞相大人长身玉立于花轿前，面无表情地对上了她的视线，嗓音寒凉道:“你还没折腾够？”
夜夙寒今日没穿朝服，一身雪白的卷云纹道袍，墨发只用檀木簪子束着，身后漫天晚霞红似火，越发衬得这厮人如美玉、飘然出尘，半点看不出他是大兴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第一权臣，反倒像个误入浊世的神仙客。
楚清凰打起精神，凝眸看了夜夙寒片刻，没能从他脸上找到自己想看的恼怒之色，反倒从对方如墨般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面无人色、形销骨立，哪怕身上嫁衣艳艳，也无法给垂死之人增色半分。
真丑。
楚清凰嘴角勾起了一丝自嘲的弧度，缓缓朝眼前人道：“恭喜夜相。”
夜夙寒只是微微皱了眉，并不接话。
楚清凰也无需他搭茬，自顾自道：“我向皇上讨了赐婚的圣旨，原本想着无论如何要在咽气前进夜府大门……”
她说着艰难缓了一口气，才嗓音嘶哑继续道：“即便是我今日就死了，也要你为我披麻戴孝……谁叫你欠了我的？”
夜夙寒听到这里，原本没什么表情的俊脸霎时沉了下来，“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还病着，为何不遵医嘱……”
“可我现在看见你这样，忽然觉着。”楚清凰虚弱地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觉着、为那么一桩孽缘同你争锋相对了半辈子，很没意思。”
夜夙寒一时无言以对，墨眸的神色越发复杂。
“算了。”楚清凰重重地咳起来，视线变得越发模糊。
人知道自己快死了，心境反倒平和起来，想想夜夙寒同她退亲之后，也没对别的姑娘动过情，成日里一头扎进国事里，稍稍得空就醉心于问道修佛，可见这人天生是个孤寡命。
“算了……”楚清凰又重复了一遍，强撑着抬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夜夙寒搭在轿门上的手推开，独自瘫倒在花轿中，缓缓闭上了双眼。
绯红的轿帘随之落下来，将两人隔绝开来。
站在轿外的夜夙寒是何反应，众人乱哄哄地说什么，楚清凰都无法得知了。
她意识即将消尽时，越想越后悔：
若能重来一回，我再也不和这姓夜的纠缠了！
……
楚清凰像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