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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先生勘察玄奘取经东归古道,还因为受到中国文化特别是边塞诗词的影响和玄奘取经事迹的震撼。西域壮丽雄浑的风光、玄奘追求佛典的勇气,冯先生自幼心慕,未有穷已。玄奘“乘危远迈,杖策孤征”的精神,激励冯先生“为学若能终身如此,则去道不远矣!为人若能终身如此,则去仁不远矣!”正是对玄奘取经的钦佩、对西域文化的渴望渴知渴求,使冯先生以古稀之年触摸天山、横跨大漠、登临昆仑、放眼草原,成西文化的学。
对待民族传统文化,没有热爱就不会有继承,没有继承就不会有扬弃,没有扬弃就不会有拓展,这方面冯先生是后人的楷模。身为共产党员、转业干部的冯其庸先生,“文化大革命”期间白天被批斗,夜里用毛笔抄写《红楼梦》八十回版本,时间长达七个多月。冯老仙逝,该手抄本已成为宝贵文化遗产。1954年执教中国人民大学后,他原计划用八年(实际只用了六年)的教学余暇,补充阅读春秋以降不曾涉猎的典籍。及至60年代初期,先生于经史子集无所不通。到中国人民大学执教以后,他同国内外几十名国学大家多有往来,使他的学问在相互砥砺中越渊博。
第二,孜孜不倦的学习精神。被毛泽东主席推荐全党干部学习的《历代文选》就是他在通览经典的基础上主持编注的。晚年的冯先生重温典籍,自觉《尚书》功底不逮,80岁时还同弟子同席听人讲解《尚书》。在《汉藏交融:金铜佛像集萃》大型图录编撰期间,冯先生曾多次参与讨论。遇到不熟悉的专业问题,他向藏学大家王尧先生请教,向他的学生、藏学专家沈卫荣教授问学,向北京故宫博物院王家鹏研究馆员求解,表现出一代大师虚怀若谷的求学精神。
第三,实事求是的治学态度。为了考实玄奘取经东归古道,他十进新疆,三上高原,以七八十岁的高龄,先后在天山、昆仑山、帕米尔高原实地考察,填补了中外文化交流史、西域文化经略史上的空白,找到了研究丝绸之路通往波斯的重要线索,逆着时光隧道为“一带一路”举起了火把。
2010年7月31日,我曾在《长亭一曲路三千》一文中说过:“联系这位学界巨擘的晚年追求和治学精神,我更加相信,虽然岁月车轮压碎了丝绸之路上的片片绿色,滚滚黄沙掩埋了往昔的声声驼铃,但祖国西域的历史文明绝不会是过眼烟云,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大道上,一定能绽放出新的光彩。”
最后,让我用一首小诗结束今天的发言,以表达对冯先生的缅怀:
依江傍湖望梵宫,稻香水碧吴语浓。
文臣武将知多少,红楼最忆瓜饭翁。
2019年6月1日于无锡冯其庸学术馆
2019年6月22日发表于“陕西公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