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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块八,现在不值一提。但在一九八三年,也还算可以。
母亲没有工作,李响和妹妹弟弟都在上学,全家人可就指望父亲的这点工资呢。
李晌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急得满头大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煎熬了两个多小时,李响的父亲李满仓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
父亲的命是保住了,但他的胯骨和肋骨被砸断,双腿更是粉碎性骨折。
看到父亲这惨样,母亲哭的死去活来。
妹妹和弟弟紧紧靠在李晌身边,哇哇大哭。
李晌咬牙硬撑着自己。
医生已经明确告知,伤者即使好了,也基本丧失劳动能力了。
父亲这顶梁柱一倒,全家陷入绝境。
李响再想安心学习也不可能了,他面临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父亲的公司每个月给他们家发七块六毛钱的补助。
从此之后,全家就靠这点补助过活。
第二个选择,就是李响顶替父亲去建筑公司上班。
第一个选择,每个月补助七块六,根本就不够一家人生活的。
李响不能为了只顾自己去上大学,就置全家于不顾。
经过艰难的抉择,李响选择顶替父亲工作。
“晌啊,我和你爸对不起你!”
母亲哭的撕心裂肺,她知道儿子只要走进考场,大学那是把里攥的。
但儿子不走进考场,全家人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作为母亲,她要为全家着想。可她也不想委屈儿子,但她没有别的办法。
她只能用哭来表达自己左右为难的心情。
“妈,您别哭了,我顶替父亲工作,咱们全家才有活下去的希望。虽然我不考大学了,但还有妹妹和弟弟呢。”
李晌辍学的消息传来,整个学校都炸了锅,无不感到惋惜。
学校领导和老师纷纷出动,来李晌家做工作。
但家境摆在这里,谁也没辙。
李晌离开学校的时候,他扭头看着那心爱的课桌,眼在流泪,心在滴血。
他的好友李贤陪着他一起难过。
更难过的是他同桌的女同学童欣。
她跟在李晌身后不停地默默流泪,一直将他送出很远。
李晌正式顶替父亲去建筑公司上班了。
那个年代实行的是替老换幼,俗称接班。
李晌一上班,在工地干的是小工。
搬砖推土翻砂,这些活基本都是他的。
按照公司规定,才上班的小工,每月工资是九块钱。
由于父亲是工伤,单位特殊照顾,给李晌开的工资和父亲一样,也是十七块八。
有些人都工作好几年了,拿的工资还不如李晌高,这就让很多人心中不服。
李晌脏活累活抢着干,他不是为了表现自己,而是为了平息别人的怨言。
但人心难测,终归还是会有人跳出来的。
烈日当头,酷热难当。
施工队长周虎督促大家赶紧将砖运到地基处,那里等着砌墙呢。
咣当,小推车被推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