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陆策知道。
棠府与陆府就隔一墙，府门也同在一条巷子里，加之那头的人几乎都是从督主府里过去的，隔壁有什么动静自然瞒不过他。
昨天夜里岑家那庶女过来时，陆策就已经知道，只是他未曾过问，也没想着要事事替岑瑾做主，而且杭厉打瘸了岑覃的事他也知道，只既然人已经给了岑瑾，那自然奖惩都由她自己做主。
明颜见陆策只看着她不说话，迟疑了下才说道：“三妹妹跟岑家其他人不一样，岑家若是毁了，她……”
岑覃她肯定是不会饶了的，可若她所猜测的事情是真的，岑茹于她是有恩的。
岑茹是岑氏女，岑家若是出事她也逃不掉。
“我知道三妹妹无辜，而且她昨夜来找我也是顾念姊妹之情，她跟岑家人不同，可是要我为了她就放过岑家我又做不到。”
她低声说完后忍不住就看了眼陆策，“阿兄，我是不是太过心狠？”
“你若是心狠，就不会顾虑她如何。”
“可是……”明颜迟疑。
陆策明白了她心结，眸色轻缓，徐徐开口。
“岑茹是岑家庶女，在岑家却没什么地位，别说她生父对她毫不在意，就是你那个向来满嘴仁义道德的兄长，待这位庶妹甚至还不及一个入府不足半年的外室女。”
“岑茹之于岑家是耻辱，之于岑覃更是恨不得能抹去的污点，她在岑家的处境甚至比你还不如。”
“岑家安好，她未必能好，岑家倒了，她也未必不会好。”
这京中的事情只要他想要去查，就没有什么是能瞒得住的。
先前他让人去岑家查明颜的事时，派去的人将岑家几乎掀了个底朝天，其中自然也没少了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岑家庶女。
陆策抬眼看着明颜：“昨夜杭厉为何伤了岑覃你应该清楚，你那个庶妹看着胆小怯弱，可骨子里未必真如此。”
“怯弱是她多年苦难下磨出来自保的外衣，她只有这样才能活，可如果给她机会，她说不定比谁都大胆。”
明颜听着陆策的话愣了下，想起上一世岑茹偷偷替花芜指了出路，想起她暗中“接济”她许久，甚至后来岑姝兰出嫁那日，那个突然吃坏了肚子的婆子，那仿若奇迹一样落在她身上逃走的机会，放在任何一个谨小慎微的庶女身上都不可能去做。
岑瑾原本惶惶突然就安陆了下来：“我明白了，谢谢阿兄。”
陆策对着她说道：“铖王派去安州的人差不多快要返程了，最迟半月就能到京城。”
明颜愣了下：“那姨母…”
“铖王妃寻的人也已经到了宿云镇，照那人的本事和脚程，应该跟铖王府的人前后脚回京。”
陆策说话时看着她：“岑家现在的处境极为不好，岑瑾修想要重回圣前，岑家挽回声誉，只能在你身上动心思，而且陆家在我手上吃了大亏，可能会借着岑家的事用你来谋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