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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释说:“今天涨价了,菜市场我跑了六家,这是最低的了。”
她一点都听不进去,一直在计较这一毛钱的事情。
她说:“一毛钱你就不当钱了是吗?我们辛辛苦苦上班供你吃喝,供你读书,你吃的喝的都是我们的血汗!”
好窒息。
她拍着胸口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嘴巴上不停的数落我。
我垂着头道歉,连连保证下次不会了。
她这才肯放过我。
我回了房间,轻手轻脚合上门。
我的房间是拿杂物间改的,还没家里的厕所大。
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桌子,几件衣服和堆在地上摞得像小山一样的书,堆在狭小的房间里。
就是我的全部家当。
我在书桌前坐下,这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的同班同学,甚至老师,都觉得我家里很穷。
毕竟没有人在北方的寒冬里还穿着秋季校服,里面套着三件卫衣。
同学问我为什么不订冬季校服的棉袄。
我说我怕热。
零下十几度,热得我直哆嗦。
我讨厌下雪,虽然下雪时很暖和,但是雪融化的时候是最冷的。
可实际上我家里一点也不穷,甚至是略高于小康水平,算得上富裕。
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他在私立学校念书,一年学费三万八。
我和他长的同一张脸,可却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他是天上的骄阳,我就是阴沟里的老鼠。
他一身名牌,随随便便一双球鞋都要几千块。
爸妈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纵使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混球。
我拿出丁老师塞给我的习题,一边翻书一边做了起来。
我想念书,我想考大学。
我想逃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一辈子都不会被他们找到。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要忍。
3
中午时,叔叔伯伯们来了,还有年轻漂亮的婶婶。
她乌黑有光泽的头发披散着,脸上涂了眼影,还擦了口红,穿着保暖又时尚的羽绒服。
我跟着妈妈站在门口,脸上赔笑开口挨个叫人。
“叔叔伯伯好,婶婶好...”
妈妈戳着我脑袋厉声说:“让你叫人,你声音这么小谁听得到!你有没有家教?大声点再叫一遍!”
我点头,又大声叫了一遍。
婶婶打着圆场:“叫过啦,我们都听到了,文文就是乖,还是生女孩好,不像男孩,太淘气。”
婶婶嘴上说着生女孩好,可是每次她提起她的儿子时,脸上都是难掩的骄傲神色。
饭桌上,爸爸和叔叔伯伯们忙着喝酒,时而会调侃几句一点都不有趣的荤段子。
他们对着妈妈做的菜挑三拣四,妈妈就笑着说她的错,是她厨艺不精。
弟弟没出来吃饭,因为他每天打游戏到凌晨四五点,每天下午才会起来。
就这样,妈妈还觉得他学习辛苦。
我正要夹菜,一抬头不小心就和叔叔对上了视线,我迅速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