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将散,宋千柠提前告知过章然,会在愉台多停几天,章然要给她留酒店房间,她说回家住。眼下有宾客陆续离场,宋千柠也跟着默默起身。
离开时,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她先回房间取行李,在酒店门口顺利打到车,报了地址,没忘记带走那束完成使命的手捧花。
酒店停车场,一辆黑色suv静静驶出,傅衍看了眼出租车离开的方向。
“还是她啊。”梁季桉坐在副驾驶,突然莫名其妙地感叹。
傅衍没搭腔,踩下油门,朝机场的方向开。
梁季桉兴致盎然,想到婚礼上傅衍的种种反常,逮着一姑娘不放,本来只是猜测,结果恍然忆起一些旧事,勉强对上脸。宿舍阳台,楼栋拐角,他撞见傅衍盯人次数,可不止一次两次。甚至有一次,烟蒂烫上指腹,经他提醒,傅衍才淡淡回神。
出乎意料的长情啊。
梁季桉问:“我是不是挡着你送人了?”
傅衍岔开话题:“你航班几点?”
“刚才怎么不把人留住?顺道送送多好。”
“那边落地后停几天?”
“我本来还好奇,你在酒吧突然跟人杠上的原因,原来——”
“梁季桉。”傅衍打断他,语气很淡,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你话太多了。”
梁季桉无视他的威胁,一句话扎在雷点上:“白月光的杀伤力好像不减当年。”
傅衍嘴上没否认,只是拧起眉:“吵死了。”
“你就打算这么看着?”
这人也就看着散漫,骨子里的疯劲儿恐怕没几个人知道,梁季桉实在好奇,人都到他眼皮子底下了,他能忍住按兵不动。
过了绿灯路口,傅衍打着方向盘,靠边停车,解锁车门后,他冷冷地转过脸:“我打算让你滚下去。”
回到鹤元巷76号时,院门虚挂,但里面没人。
宋千柠走进去,把东西放好,估摸着老太太就在附近。
小院不大,但五脏俱全。外婆又有爱花草的闲趣,四方天地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角落植长势繁茂,西面墙壁上的绿藤稠密堆积。
石桌高至腰际,宋千柠挑了个干净的花瓶,翠绿色清透纯粹,光照下粼纹可见。她拿过手捧花,拆掉丝带,修剪花杆和残瓣,再一枝枝细心插好。
或许是在婚礼上承载过太厚重的爱,几枝正蔫儿吧唧,有种破碎的美感,泡进水里才活泛些。
宋千柠耐心处理完,门外隐约传来谈话声。
“趁着假期,多玩玩也是好的,小姑娘都喜欢浪漫,现在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呢。”
“您说的太对了,我可要多向您取取经。”
“哎呦,跟我这个老婆子取什么经,从小到大就你嘴甜会说话。”
“谁说的!您也是小姑娘过来的嘛不是?”
宋千柠推开门,看到外婆正笑眯眯和章然聊天。她走过去,把外婆手里的环保袋接过来,沉甸甸的,装着不少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