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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平常,林思琪会一刻不停地使唤她这个助理。
这个六个多小时,却格外安静。
大概甜蜜的未婚夫妻,在共进晚餐。
呵。
丛筝轻笑一声,拢紧睡裙,木然起身。
细碎的开锁声突然响起,她疾步走到玄关处候着。
门被撞开,凉风裹着浓烈的酒气肆虐。
看到盛宇擎锁骨处刺眼的口红印,她挤出笑容,伸手要拿搭在他右肩上的西装。
“宇擎,你又喝酒了?你胃不好……”
“闭嘴!”醉中的男人猛力甩开她,猩红的双眼盯住她胸前轻薄的布料,厉声质问,“丛筝,你穿成这样等我,是想要我做什么?”
丛筝轻轻抚摸手臂被他打出来的红痕,低垂眉眼。
想要你做什么?
想你睡
我?
她说不出口,清楚感觉到,他此刻格外暴躁。
盛宇擎随手扔掉西装,双手扼住她的脖子,“你没有心吗?今天是宇深的忌日!”
听到盛宇深的名字,她机械抬眸,目光呆滞,“宇擎,对不起。”
她不是不记得,是不敢记。
每每提及盛宇深,他都会化身嗜血猛兽,恨不能将她拆吞入腹,连骨头渣子都不愿剩。
她怕了。
但她的服软愈加激怒盛宇擎,他单手将她提起。
男人青筋暴起,女人却瑟瑟发抖。
果然,他又把她带到酒窖了。
听着收音机里盛宇深一句句年少又热忱的喜欢,她跪在冰冷的岩石上,泪流不止。
……
清晨的阳光穿过铁门的缝隙,倾洒在丛筝瓷白的脸颊。
丛筝睁眼,目光落在血色浸透的手腕:他好久没这么恨她了。
盛宇深是他最疼爱的弟弟。
一年前的今天,盛宇深出车祸惨死,盛宇擎信了林思琪的挑拨,认定她是杀人凶手。他疯了似的,不顾家人反对,在盛宇深死后,跟她领证。
丧礼结束,林思琪拿出所谓的证据,男人就把她囚在酒窖整整三天。
从酒窖出来,她依然困在盛宇擎和林思琪一起筑造的牢笼。
曾经,她深爱盛宇擎,而现在——
丛筝轻轻摩挲失去知觉的手腕,双眼蒙雾,现在她只是需要钱。
铁门外阳光正好,台阶上码着一摞纸钞。
大概一万。
她弯腰拿起,勾了勾唇角。
确认盛宇擎不在家,她才套上灰色的运动衣,赶到约定好的孤儿院,把钱交给陆琛,“琛哥,拜托你了。见到嘉嘉,替我抱抱。”
陆琛看到她脖子上的瘀伤,啐骂,“那畜生又欺负你了?”
“琛哥,我没事。”她强颜欢笑,见陆琛怒容满面,低声哀求,“琛哥,别找他……求你了。”
她转身离开时时,暴露了后颈渗血的伤痕。
陆琛握拳,“丛筝,总有一天,我要那畜生的命!”
丛筝没再回头,打车时,跟司机借了手机,输入熟记于心的号码。
“妈妈。”嘉嘉软软糯糯地喊她。
只一声,便断了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