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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男子不再说话,将门开得更大了些。
突然感觉有热源靠近,该是两人借着火光走近了。
我装作刚醒来的样子,起身时将两人吓了一跳。
翻了个白眼坐正,施施然将单衣拢好。
“不是说了这几天身子不爽利,过几天再接客吗。怎么,冯妈妈没跟你们说清楚?”
揉着眼打了个呵欠,语气愈发不满。
两人狐疑,女人使着眼色让人上前,
“冯妈妈可没说这个,今日我们都来了,还有客人送上门却不做生意的道理?”
男子举着烛台,玩味笑意下是一双棕绿眼眸。
我闻言扯过床头的外衣披好,神色慌张,夺过烛台就将两人往门外赶,
“妈妈不姓冯。两位既不是熟客,烦请拿着花帖再来吧。”
“你这规矩倒多。没见过几个花楼里,有你这样不通情理的姑娘。脸上长得吓人,平日里谁还能来光顾?”
余光里瞥见掩在斗篷下狠毒窥视的眼,我装出一副可怜相,捂着脸上前讨好男人,
“妈妈为了防我们接私活,可是下了死规矩。再说这红痕,关了灯这女子都是一样的,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同。若是您不告诉妈妈,这单生意我就接下了。只是…”
话未说完我上前开始解男人的裤带,眼神娟柔谄媚。
他似乎没想到我这态度变得迅速,连忙退到女人身后。
“今日没这个兴致,改日再说吧。”
女人终于开口,神色鄙夷轻蔑,斜眼打量我,如同在看一只蝼蚁。
见我倚在门口望着,她步子跨得更快,逼得男人小跑着跟上。
她怕我脏了她。
两人踪迹不见,我坐回床上抱着肚子笑得岔气。
可是长安的脸色不好。
我以为是发高热的缘故,探手覆上额头想试试温度,却被他躲开了。
“谢姑娘本不是这样的人,为何偏要装出一副自甘如此的样子?”
“笑贫不笑娼。”
“可你不是,也不一样。”
长安抱着被子翻来覆去,扰得我也睡不着。
“还睡不睡了,不睡就抱着被子出去!”
扭过头对上一双赤诚到让人难过的眼,
“你是…真的在花楼里待过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们这种社会底层人士,也不过是见得多。”
男人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轻嗯一声,背对向我没了动静。
我躲在被窝里偷笑,笑他单纯,笑他会这么容易相信我的话。
可又突然惆怅起来。
很久没有人信过我说的话了。
无论什么样子,人们都只会按照他们设想的那样下判断:
红团遮脸是我生下来就有的,
亲近了,是谄媚讨好,想找个依附;
疏远了,是自卑自怜,看不清自己是什么货色;
说话笑着,是卖弄风情,不知羞,是挑衅;
说话不笑,是霉运上门,讨人嫌,是扫把星。
人们根本就不想看清,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