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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念头,为什么我却不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上那种肆意又洒脱的感觉深深吸引了我,我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先问我妈的意思,自己先做了决定。
6
我没有告诉我妈。
我为自己快二十年来的第一个秘密而感到格外的开心。
这颗叛逆的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因为要参加数学建模的比赛,杨教授作为我的指导老师,我顺理成章的把学习地点从图书馆换成了她的办公室。
她在阳台上养了几盆草,是我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绿色的嫩芽,是富有生机的颜色。
没有课的时候,我都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和一摞报告敲敲打打。
我让她去休息,她开玩笑的说要盯着我,怕我偷懒拿不到奖给她丢了面子。
杨教授的看法总是那么的一语中的,她一下就能指出困扰着我的问题。
她像是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唯一的灯塔。
晚上十一点,手机还没响起时,我已经把手放在了屏幕上,准备按下接听键。
下一秒,我妈就打电话来了。
我按下接听键对着电话那头说:“妈,我很好,我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这脱口而出的谎话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有条不紊的应付着我妈的每一个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母亲和女儿之间的心灵感应,我妈察觉出了我语气里那近乎不可闻的端倪。
我妈说:“你是不是在骗我?你真的在宿舍吗?现在打视频我看看!”
我强忍着惊慌解释:“妈,我真的在宿舍呢,现在都熄灯了,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呀。”
我拒绝了她打视频的要求。
她立刻大声的质问我:“你嘴里还有没有一句实话!小小年纪谎话连篇!打视频,别让我说第二次!”
旁边一直沉默着的杨教授突然一把夺过我的手机,她对着我妈冷笑:“我是高卉的老师,不知道还以为你女儿是犯人呢!她现在在我办公室里做实验,咋了?”
她又说:“我的意思就是学校的意思,你有什么不满意找学校去,挂了!”
挂了电话后,杨教授就把我的手机关了静音。
她掰着我的脑袋让我的脸重新回到屏幕上。
她说:“好好干活!不许偷懒!有我在这,我看谁敢打扰你!”
这或许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肯站出来为我说话。
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他们对我更多的是无声的怜悯和同情,或是白眼和嘲讽。
他们同情我的遭遇,嘲讽我的懦弱,却从始至终没有人站出来因为我而说一句话。
我开始不接我妈的电话。
就算接起来面对她劈头盖脸的责骂,我也只会说:“我很忙,没有要紧事不要来打搅我。”
我开始知道尊严两个字的含义,明白独立个体和附属品的差别。
我就这样一点点夺回被她霸占掠夺的一寸寸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