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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玄瑾自小受名师教导,守礼仪规矩,知端重廉耻,身边来往的人也都是知书识礼之人,就算偶遇些粗鄙之人,在他面前也都老老实实不敢妄言。
不曾想今日竟遇见个完全不要脸的!
你。有些不敢置信,他回头看她,皱眉道,你一个姑娘家,说话怎的这般不知羞?
眉梢一挑,怀玉道:羞是什么?当真不太知道。我就是看你生得俊俏,方才在官道上出手,又是天下独一份的风姿英气,便看上你了,心悦你,仰慕你,想勾搭你。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江玄瑾愕然,旁边的乘虚也听傻了,两人呆呆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个怪物。
怎么?不爱听直接的?怀玉挑眉一笑,眉眼弯弯,那我给你来个委婉的?
说着,信手抽了旁边桌上的茶叶勺,敲着漆木雕花桌便唱: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声若黄莺,每一句尾音都带着媚人的小勾子,勾得人心里发痒。她和着茶勺的拍子唱完,扭头看他,笑得眸色动人。
我想同你,岁岁长相见呢。
江玄瑾听得脸色铁青。
怎么?放了茶勺,怀玉冲他眨眼,还是不喜欢吗?
看她这一副轻狂模样,谁能喜欢得起来?江玄瑾冷笑:乘虚,回府。
是。乘虚应了,一边跟着他迈步,一边回头敬佩地看了怀玉一眼。
这京都向紫阳君上倾诉爱慕之意的姑娘实在不少,每天他都能看见一两个,可像这位这样能把自家主子惹怒的,倒是头一回遇见。
真是女中豪杰!
厢房里的女中豪杰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感觉距离差不多了,便抬步跟在他们后头下了茶楼。
江玄瑾一路疾行,察觉到后头有人跟着,脸色更是难看。挥手让乘虚去找了马车来,打算甩掉她。
然而,刚一坐进车里,他就感觉车辕上一沉。
姑娘。外头的乘虚无奈地道,您不可以坐这上头的。
挪了挪屁股在车辕上坐牢实了,怀玉很是无辜地问:为什么不可以?
这是回江家的马车。
巧啊,我正也要去江家。
忍了又忍,江玄瑾还是没忍住,伸手捞开车帘,冷眼看着她道:你去江家干什么?
怀玉回头,冲他笑得唇红齿白的:去赔罪呀,咱们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总要有个……
胡说什么!黑了脸,江玄瑾打断她,谁同你抱了亲了?
怀玉瞪大眼:你还想赖账?
她那会儿跳下来的时候,原以为嘴唇是磕在石头上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知道,是磕这人的牙齿上了。江玄瑾那本来有些苍白的薄唇都被她的血给染得艳了,这还不叫亲了抱了?
微微一顿,江玄瑾皱眉垂眸,回想了一番那墙头下头发生的事情,脸色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