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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陆绎虽然被贬黜去职,可那并不是因为陆绎做错了什么,相反陆绎顺从而去,反而让皇帝心中觉得对他有所亏欠。
再加上陆炳余荫,以及平湖陆家自有明以来与皇家近两百年的情分……
刘守有越想越心焦,烦躁的背着手走来走去。
来禀报的小旗名叫季向忠,为人向来机警,此时他也感觉出了事情不对,只是苦于没有刘守有的命令只能干等着。
同时季向忠也敏锐的发现了这里面的机会,当即大着胆子开口说道:“大人既然不想沾手此事,不如让那事主自己去处理……”
刘守有本来还要教训这没有规矩胡乱开口的小旗,听完他的话却是眼前一亮,琢磨了一番才招手将这小旗唤到跟前,如此这般的叮嘱了一番。
出了大堂,季向忠心中狂喜,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机缘落入镇抚使大人青眼,日后飞黄腾达,岂不是喝水吃饭一般简单?
当然,前提是要办好镇抚使大人交代的事情。
季向忠思量一番,这才一咬牙转向大堂右侧的刑堂。
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诏狱堪称人间地狱,南镇抚司的刑堂也不遑多让,还没进门,季向忠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紧着一阵,不似人声却像是鬼嚎一般的惨叫:
“啊……”
“饶命,饶命啊!”
“我招,我什么都招,求求你别打了,都是同袍兄弟,何必赶尽杀绝?”
……
季向忠听的头皮发麻,战战兢兢的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刑室之中。
刑室内的正中吊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高大汉子,汉子周身上下血迹斑斑,裸露出来的地方遍布鞭痕,看不到一块好肉。
高大汉子正是锦衣卫东城千户所千户岑福,虽然季向忠和岑福从未打过交道,这时候见到岑福的惨状,内心却突然生出一股悲愤的不平之气。
只是一看到刑室内烧的极旺的火炉,以及火炉里的十八般刑具,季向忠又打了个寒颤,赶紧硬着头皮禀告:
“林大人,陆绎来了,正在衙门外面,说是让咱们赶紧把人交出去。”
“谁?陆绎?”刑室内上侧摆着一副桌案,后面坐着一个身穿皂色团领衫,面白无须,长相阴柔的年轻男子,一听季向忠的话,顿时叫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咱家从来没听过!”
季向忠愕然,刚要解释,候在阴柔男子身侧,身穿锦衣卫飞鱼服的胖大汉子赶紧赔笑着说道:
“魏公公息怒,这陆绎是锦衣卫前任都堂,几年前因为严嵩老贼一案丢官去职了的。”
这人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这魏公公更是勃然大怒,“啪”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大发雷霆:“不过是个丢了官的杀才,竟然敢跟咱家作对?林辰啊林辰,你们锦衣卫好大的狗胆!”
“魏公公息怒,”林辰谄笑着上前给魏公公捶背顺气。
却不想魏公公根本不领情,反手一巴掌“啪”的一声扇在林辰脸上,尖利的咆哮刺耳无比:“滚开,你这个废物。还不赶紧去给我把那混账陆绎抓进来,问问他是不是吃了豹子胆,竟然敢不把徐公公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