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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病逝后,是舟悟涯担负了本该属于孟蝶父母养育子女的责任,孟蝶叫他,“叔叔”。十多年,空旷的孟家府宅里青灯烛火相伴的日日夜夜,历历在目。想起这些,脸上又多了几分欢实。虽然家庭破碎,好在他并不曾受多少委屈,舟悟涯把他养得挺好。四肢不发达但也齐全,吃好穿好没什么大忧愁。
老人以为自己的过失惹人厌了,一时不再言语,时间在两人间静止,却是让孟蝶正好享受温柔的回忆。两个不同性格的人如果真没了交流,彼此间真像处在两个不同维度的世界。
人的心情好,便也什么都不会计较了,孟蝶还想要把自己的愉悦分给老人一些,想让他也快乐,“堂爷爷,我没有生气,只是想到了我爸。”虽有些哀伤,不过眼里还是很温柔,像恋爱时男孩包容女孩的胡搅蛮缠,还没戳到痛点。美好的爱情不仅能让人盲目,更能让人心胸宽敞。他一时间觉得自己完全长大了,竟还能有如此包容的胸襟,随后还给了老头一个微笑。
老爷子提起的心完全放下来,脑子里已经默认孟蝶就是可以倾诉的朋友了——是他对孟蝶施展的那招“好警察和坏警察”生效了,把孟蝶收服了。孟蝶给了他一个“定心丸”,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随口又抱怨,“是你父亲的错。要不是你父亲把舟悟涯带到孟家来,你二叔孟岳怎么会和舟悟涯比剑?孟岳可是我们家最有天赋的人。阴差阳错,你二叔走了,舟悟涯从你父亲那里继任了天剑主。现在天剑在外姓人手里,不是长久之计,着实不让我安生。你赶紧练好本事,重新把天剑主位置拿回来。”
“闭嘴,臭老头!”老妇人轻骂道。
老头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老伴,“你个女人懂什么?男人间的谈话就应该这样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这有什么的。”他以为照着刚才孟蝶温顺的样子,会理解他,会再给他微笑。
“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孟蝶冷漠了脸。完全没了刚才的戏,是早过了甜蜜期的新婚夫妇开始爆炸的争吵,婚结了、衣服也脱了,随时都能吵起来。他承认刚才是陪老爷子演戏,但演这出戏的前提是他自己想演下去,现在他不想演了——他极度地讨厌着这种世代家族遗传下来的荣誉感——孟家的荣誉。他本来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又何谈所谓的世代家族?他不禁想起了那些成长的烦恼,他像个异类一样和这个武道世家格格不入,没有天赋的他在这条路上艰难地爬着。
他的上一代,是孟家三兄妹,孟云、孟岳、孟雪。孟云作为嫡长子,继承了天剑主之位。后面孟云把舟悟涯救回来,还和他结了金兰,也算让舟悟涯入了天剑门。倒是舟悟涯和孟岳年纪相仿,两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人经常是互不信服地比试。自打懂事起,孟蝶常看到二叔孟岳怒气冲冲地找上舟悟涯,剑和剑撞击起的电光火石常把他吓退得很远。刀剑无眼终究还是铸成了错,一次孟岳醉得厉害,仗着疯劲半夜里要找舟悟涯决战。孟云想拦他却没他的力量和天赋,孟蝶眼见父亲被醉疯的二叔推挤到墙壁,被刺伤了。孟云从此落下病根,身体每况愈下,临走之际托孤,找来孟岳和舟悟涯。孟云问孟岳:“承认不如别人真的很难吗?”孟岳咬着牙哭,“对不起,哥,真***是办不到。”孟云走了,孟岳也带着愧疚和愤恨流放自己偿罪,他对舟悟涯说:他一生都不会比别人差,等他能打败舟悟涯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