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稀看到靠墙有一排深蓝色的椅子，她走过去坐了下来。
傅霆延见她没跟上，皱着眉头看向她。
“你不走？”
许嘉柠闭了闭眼睛，“我想坐会。”
傅霆延但凡对她上点心，总能看出她的不对。
只可惜这男人心里没有她。
许嘉柠身子往后轻靠，视线望向傅霆延站着的方位，“你能坐下来陪我一会吗？”
她不知道她的眼睛待会还能不能变好，她害怕一个人在这待着。
傅霆延的***适时响起，许嘉柠听到他接通了，“喂？”
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傅主任，念薇眼睛痛得厉害，她背着我吃了好几颗止痛药。”
“我马上过来。”
许嘉柠那一声‘别去’压根来不及说出口，傅霆延就已经准备离开了。
他收起手机，许嘉柠嗫嚅着，还是张了嘴，“傅霆延，你能不能晚点去？哪怕陪我十分钟也好。”
傅霆延看她坐在那里，整个人没什么不正常的。
一个健康的人，体会不到失明者的痛苦。
“你要不想现在走，你就坐会，我晚点送你回去。”
他的尾音蹿进了许嘉柠的耳中，一字一语，锋利且冷漠。
句句钻心。
许嘉柠眼圈内泛起潮湿，眼球传来刺痛感，“傅霆延！”
旁边，许是有人看她可怜：“别喊了，人都走远了。”
许嘉柠望了望四周，她像是被抛弃在了这，眼睛看不见后，寸步难行。
许久后，许嘉柠才恢复了些清明，她拨通了冯妈的电话，让她来接她。
一直到晚上，傅霆延才回来。
他身上带回了医院里的味道，他脱掉了外套，见许嘉柠还没睡。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回去找我了吗？”
傅霆延手指落到袖口处，慢条斯理地解了个扣子。“嗯。”
“我自己回家了。”
傅霆延去浴室前，看了眼床上的女人，灯光从她的肩头滑下来，衬得她眉骨清冷。
他像是在跟她解释，“白天有两台大手术，所以回来得晚了些。”
许嘉柠漫不经心：“噢。”
傅霆延洗完澡上床，掀开被子，凉气趁势而入。他靠过来时，腿触碰到了她，许嘉柠躲开了。
“梁念薇的手术，是你亲手操刀吗？”
傅霆延心事重重的样子，从床头柜上拿了盒烟。
他很少抽烟，许嘉柠撑坐起来，冰蓝色的火焰蹿出，傅霆延眉眼都被拉得模糊。
他吞吐着烟雾，说了声，“是。”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是医学界的神，这对你来说就是一台小手术罢了。”
许嘉柠也幻想过，如果她的眼睛由傅霆延亲自来治，那么痊愈的机会是不是会更大？
只可惜，眼角膜只有一对。
傅霆延眼睛望向她，逼仄感压近，“你是从哪打听到梁念薇的？”
许嘉柠伸手拨了下长发，“不用打听，我怀疑有狗仔暗恋你，所以天天盯着你的花边新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