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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突然这么问让张梦柯很是茫然,她反问一声,“问这个做什么?”
孟流云没有回答。他的眼神落在尸体身上,明确表示不愿意再和她废话。张梦柯赶紧乖乖回答:“就是看样本,老师讲完我们自己研究。”
“那你怕吗?”
“啊?”
他说话总是简洁明了,所以和他交流张梦柯总觉得很费劲,她的思路跟不上他跳跃的跨度,半晌才能反应过来。
孟流云立刻收了笑容,变得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他大约是被她这副蠢样子气到了,看都不看她一眼。
张梦柯无力地叹口气,应道:“怕是不会怕了,就是那会儿很茫然,老师刚讲完,自己看的时候就又找不到地方,总是三番五次地询问,感觉自己挺笨的。”
“嗯,看出来了。”孟流云笑着接下她的自嘲,不等她说什么便挑了挑眉,“把手套戴上。”
两人戴好手套,张梦柯见他戴了口罩,也准备要戴,只是口罩带子还没握在手里就被他用两个指头夹去了。张梦柯下意识去抢,孟流云一抬手,轻轻松松地躲开了她的进攻,淡淡道:“你不可以戴。”
张梦柯皱眉,问道:“为什么?”
到处弥漫着尸体和福尔马林的味道,还有令人作呕的陈旧血渍的腥味,不戴口罩怎么行?
“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如果不是她及时反应过来孟流云说的是她的心理疾病,她差点以为他是在骂人了……张梦柯深吸了口气,选择了妥协,闷闷地应道:“是我有病,我听你的就是。”
孟流云随手把口罩扔在一旁的柜子上,张梦柯的眼睛跟着那个口罩做了一道滑溜的抛物线,这德行瞬间惹得他皱眉,冷冷道:“你去了案发现场做检查也是这样?既然你选择了做法医,就应该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见不了血肉模糊,闻不了尸臭味,碰一下怕脏,看一下怕污了眼,那你转行好了?何必一脸的勉强,浪费时间!”
张梦柯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抬眼看着那人。他戴了口罩,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头,眼底写满了鄙视。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让他如此动怒。细细琢磨一下,他,大概是他把自己当成那种娇生惯养的小女生了——选了个自认为帅气的职业,可明白真相后就畏首畏尾,时不时地耍脾性。
这人还真是容易先入为主……张梦柯无语。
只是,眼下这人对自己的不喜似乎已经上升到了反感的地步,她叹口气,知道说多了也没用,所以也没反驳,眼神定在桌上的尸体上,不再看他。
两人之间的气氛虽然有些尴尬,可孟流云到底有职业操守在,没有把私人情绪过多地带入工作中,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他站在张梦柯身侧,一只手轻轻地翻开尸体腹部的皮肉,指着里头的东西问她:“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