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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说,我是家里唯一的赔钱货,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
明明妹妹也是女子啊?
我小心翼翼伺候他和妹妹,可在土匪进村抢掠时,爹为了保下妹妹,依然毫不留情将我扔给了土匪头子。
多年后,我看着跪在匪窝朝我磕头的爹,冷冷抬起了我的刀。
1.
被土匪带走那年,我十五岁。
因为一直吃不饱穿不暖,我长得十分矮小又瘦弱。
又因为长年为爹和妹妹浣洗衣衫,我的手粗糙得像老妇人。
与我完全相反的,是我妹妹刘宝儿。
宝儿宝儿,一听便知是爹娘的宝贝。
我却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村里人人都喊我脏丫头。而我娘,已经死了五年了。
我记忆中的那张脸愈发模糊了,时常想起的,是她临死看向我带着三分怨毒的眼神。
我不明白,她明明以前那样爱我,死的时候又为什么要恨我呢?
我记得她常年低着头,总是瞧不清脸上的神情,佝着背,连个声音都没有。
只有在我爹喝醉了打她的时候,才从喉咙里面发出几声悲鸣。
我不敢去拦,因为我一拦,我爹看见我,便会将娘打得更加厉害,嘴里不停骂我贱货,骂我娘下贱。
“臭婊子,都是你,老子在这个村里,连头都抬不起来!”
“老子还得给你养这个贱货!”
娘抱着我一起蜷缩在地上,每一棍下来,她的身子都抖得厉害。
暴风雨过后,我抱着娘,带着恐惧、心疼和不解。
“娘,爹为什么打你?”
“娘,我为什么是贱货?是因为我是女孩子吗?”
“娘,你疼不疼?”
我记得她不回答我,只是哭,又闷声和我说爹以前不这样。
她说爹以前是村里最能干的,只是后来受了伤,瘸了腿,后来又......
我问后来怎么了,娘却怎么都不肯说了,只看着外面的月亮,对我说,月亮的那头,有个五象山,她很想去看看。
一直到娘生了妹妹,爹才对我们有了几分好脸色。
爹说,妹妹是家里的宝贝,他要给她穿好的,吃好的。
我不懂,妹妹也是女儿,为什么她不做脏丫头,不是赔钱货?
2.
我娘还是死了。
她被爹打得伤口反复撕裂发了烧,爹气得出去吃酒。
而我娘却迷迷糊糊竟撑着起了身,跑进了雨里。
我扔下药碗,疯了一样冲出去拉住她。
“娘,你要去哪里?回家,我们回家。”
娘被我拉得往后一跌,我们两个倒在了地上,满身的泥水。
她看着我,突然打了我一个巴掌。
明明已经这么瘦弱憔悴,我却记得那个巴掌力气大得我耳朵都嗡鸣了许久。
她颤抖着双手,突然声嘶力竭:“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有了你,他早就忘了,我怎么会这么惨!都是你害死了我!”
她说完这一句,竟喷出一口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