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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谢琳琅回来之后,到底担心谢言晚没死透,特地给家丁们下了一道命令,若是看见了谢言晚,悄悄处置了便是,无需另行回报。
所以如今看到谢言晚,邪火高涨的家丁们更是起了念头。
见到这几人脸上的狞笑,谢言晚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匕首,咬牙道:“那就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说完这话,当先发难,抬脚踹上这小厮的胯下。与此同时,她手上动作未停,不过三两下的功夫,便听得房间内一片惨叫此起彼伏。
谢言晚充耳不闻,也不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小厮,扶着巧穗便走了出去。
先前行刑的小厮早已不知去向,院内的张氏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与半年前的场景重合在一起。
半年前,她附身到谢言晚的身体内时,第一眼看到的也是这样的场景。
不同的是,当时谢言晚被谢琳琅抽马鞭,是奶娘拼死扑到自己身上,替她硬生生挨了五十鞭!
那温热的鲜血溅到她的脸上,滚烫的让谢言晚的心也活了起来。
谢言晚收回思绪,咬牙忍着眼眸里的泪意,跟巧穗一起将奶娘搀扶起来,颤声道:“奶娘,晚儿来带你走!”
奶娘伸出粗糙的手轻抚着她的脸,浑浊的眼眸里尽是慈爱和不舍。而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谢言晚,潸然泪下:“不,小姐,老身怕是再也不能伺候您了,您不必管我,快带着巧穗走吧。你们,保重!”
说到这里,她狠狠地咳嗽了几声,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弱,呢喃道:“老身怎能成为小姐的累赘呢。”
张氏身上的鲜血味儿刺激着她的鼻端,让谢言晚的眼眸也充斥着赤红的色彩,她心中恨意加剧,神情却越加清冷。她抓住张氏的手,将后者背在身上,沉声道:“要走一起走。”
不想话音刚落,就见院门口涌进一大批的家丁,将这小小的清寒院内围得水泄不通。而那个一脸谄媚在先带路的,正是先前打张氏的行刑小厮。
与此同时,只听得一个冷厉的女声响起:“你当这尚书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来人一袭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外罩妆缎狐肷褶子大氅,通身不过三四件首饰,每一件都价值连城。随着她走路的步伐,头上的赤金凤尾玛瑙流苏更是不停地晃动着,勾勒出她姣好的脸庞。
只是她脸上的嫌恶与狰狞,却将她的容颜打了几分折扣。
赫然是谢逍遥的嫡妻,安平郡主萧念。
谢言晚若有似无的打量了眼小院内持着棍棒的家丁,心中压力顿生。她倒是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可是奶娘的呼吸已经渐危,她耽误不得!
她心中担忧至极,脸上却不见波澜,淡淡道:“谢夫人,我若是你,便顺水推舟。日后这尚书府里再无碍眼之人,你的日子岂不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