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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崇远以为你先前所为是得我授意,无论我是死在了京郊,还是被困在城外回不来,都能让得你乱了方寸好能趁机逼你退让,只是他太过小看了铖王妃,也太过小看了你。”
陆崇远没想到他虽不在积云巷,傅老夫人她们却在。
他更没想到他们家小海棠早已今非昔比,哪怕没有他庇护,她也依旧不再是那个陆家能够随意拿捏的小女娘。
聂绎刚才已经从府中那些下人嘴里,知道苏玉澜是如何怼得陆家祖孙无言以对,他剑眸染着些笑:“陆崇远今日算计不成,你居功至伟。”
苏玉澜被夸了却没有半点欣喜之意,反而只咬着嘴唇气得发抖。
她原以为自己那般教训陆执年,扫了陆家颜面就已经出了一口气,原以为只是恶言几句便已是厉害至极,可她却远远低估了陆家人的无耻。
一面看似为着皇后母子与她纠缠,一面竟是派人设伏刺杀阿兄。
苏玉澜心中发狠。
只是让陆执年名声尽毁,怎够偿还!
聂绎见她脸色发白杏眼里却全是阴霾,抬眼朝着缙云让他先行出去之后,才招了招手道:“过来。”
苏玉澜走到他身旁。
“在想什么?”聂绎问她。
苏玉澜低声道:“想让陆家给阿兄偿命。”
聂绎猝不及防被她这番大实话给逗笑,眼中涟漪荡开时,喉间溢出一串低笑声,却并没去斥责她不知天高地厚,只是弯腰侧身在榻里抄起一物,随意递给了玉澜。
见小姑娘疑惑看他,他扬了扬手中之物:“看看。”
苏玉澜接过,打开只瞧了一眼里面写的东西就瞬时合上,蓦地抬头。
“阿兄…”
手里的东西格外烫手,哪怕只看了寥寥一两行却也知道这东西关乎什么。
她抬眼对上聂绎随意落过来的目光,只觉得压迫感十足,忍不住小声说道:“阿兄是早就要动世家?”
“不是我要动,是陛下。”
聂绎对于让苏玉澜紧张无比的东西,显得毫不在意,他只轻点了下桌面示意让她将其摊开。
那卷东西被在小桌上展开之后,聂绎才朝着苏玉澜道:“世家盘踞魏朝多年,胜于皇权,又根深蒂固,陛下想要铲除已非一日两日,只是他们与前朝后宫都牵扯太深,想要彻底清除非一夕之事。”
“我与陆崇远为敌也有数年,朝堂之上针锋无数,可是能够让他铤而走险直接派人刺杀我却是寥寥无几,若非情形于世家不利,让他陡生危机,他是不会行此下策的。”
苏玉澜垂眼看着桌上的东西,瞧着上面勾勒出来的世家关系,她轻咬了咬了嘴唇问道:“是因为先前漕粮的事情,还有我闹出的事?”
聂绎点点头轻“嗯”看声:“是你乱了陆家大局,所以别自责,若非是你陆崇远也未必会自乱阵脚。”
苏玉澜满心郁怒被这一句话瞬间岔开,她瞧着身旁温和宽慰她的人,见他唇色有些苍白却还顾着她的心情,忍不住垂眸哝哝:“我不是小孩子,阿兄受伤做什么还来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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