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我才二十出头,其他妃嫔也并未比我年长几岁,这一辈子,算是已经可以望到头了。左不过是每日请安、闲逛、赏花,然后在这宫墙里等自己垂老那一天。
看似尊贵的妃嫔主子们,甚至比不过那些年轻的侍女奴才,到了年纪还有个可以出宫生活的盼头。
2.
姐姐病重那一整年,我也进宫陪在她身边。
我见证了楚越作为丈夫对发妻的所有深情。他下朝就直奔皇后宫里,将处理政务的桌案卷宗都搬到了寝殿里,只要一抬头就能与卧病在床的姐姐对视。
他亲手给姐姐喂药,晚上宿在一起也随时拍扶姐姐因咳嗽颤抖的肩背,姐姐身体好些能走动时便亲自给她画眉上妆、抱她出去赏花。
我天真的以为,这就是世间最深情的男人了。
姐姐临终前紧紧握着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楚越手心里。
「我母亲早亡、只有含枫一个妹妹相依为伴,你务必给她一个好归宿。」她说,含着泪,脸色惨白得纸一般,声音也轻的几乎听不见,握着我的手却那么用力,好像抓着最后一根不舍的浮萍。
楚越说,你且安心。
姐姐离世后半年,太后怀念先皇后、下懿旨让我进宫,楚越顺手推舟封我为皇贵妃。
父亲接旨后对我露出难得的笑脸。
「你母亲早亡,倒生了两个争气的漂亮女儿。保佑我姜氏将侯门第安定兴隆,盛宠不衰。」
册封那天,我偷偷看他。那个男人一身明黄衣衫,丰神俊朗,但不苟言笑。比起姐姐病重那段时间似乎精神不少,没有那股悲苦无奈的味道,但整个人冷冰冰的,陌生极了。
进宫后的日子按部就班,他偶尔来我宫里留宿,看着我和姐姐相似的脸,说些他们之间的一些往事。更多的时候他会在各色妃嫔宫里过夜,没有偏宠、雨露均沾。
许是从小和姐姐在姜府过得战战兢兢、或是因听姐姐说过太多后宫的争风吃醋,我并没有太多少女的旖旎心事。我深知自己在这段婚事中的角色:一个维护皇室和姜氏兵权的稳定关系的工具,一个用来缅怀发妻的替代品,一个后宫安宁的管理员。
我从未嫉妒过姐姐,我很想念她。只是偶尔,偶尔会有一点点逾越的私欲,希望楚越看着我的时候不是想着姐姐,而是我,姜含枫。
再后来,这微妙的平静日子被打破。
在我陪楚越南巡的途中,一个江南诗会上,遇到了女扮男装的夏清歌。
事实上,大概只有她一个人觉得自己是成功的女扮男装。而其他人都因她的美貌而宽容装傻,又因为她显露出的才华而钦慕。
她不着粉黛,穿着水青色的男式袍衫,从袖中掏出自己写的试卷。她双眸晶莹剔透、闪着自信骄傲的光芒,与其他同好们侃侃而谈。午后的煦阳笼罩在她身上,她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并不粗蛮、反而惹人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