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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岚走上前,提起陈颂时身边的行李箱转身往内屋走,见她没跟上来,回头道:“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给你爸磕个头。”
“要不还是算了吧……爸可能也不想看到我……”
陈颂时叹了口气,要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至亲的黑白照……她不知道。
陈家世代以制茶为生,偏偏到她这代对茶叶毫不感兴趣。大学毕业后,她非要留在上海搞事业,毅然决然拒绝父亲回家接手茶厂的提议。
老陈就一个独女,为了生下她妻子难产,父女相依为命。此后,他对陈颂时宠爱有加,人人都提醒他不要过于溺爱,老陈反倒乐在其中。
未料,这一次女儿的任性,换来了阴阳两隔。
“你还知道自己没脸见人?陈叔当爹当妈把你拉扯大,你倒好,逢年过节都不见你回来一次,难怪他们都说养了一只白眼狼。”
萧岚眉眼流露出一层伤感,他比陈颂时年长,将她视为妹妹看待。责备陈颂时的同时,实则在埋怨她对年少情谊的绝情。
“你是这么看我的?”
陈颂时皱眉,面对曾经最信任的人,她不知从何解释。
毕业后,她顺利进入世界百强企业,不巧撞上高层大换血。直属领导被竞争对手干掉,她一个实习生想要留下来就不得不付出比别人更多努力,才能爬到现在市场总监的位置。
萧岚没接话,拽着陈颂时手腕把她带进屋,眼神示意周围的叔姨们暂时离开。
空旷的屋子里剩下他们两人。
望着牌位上黑白照,父亲憨厚笑容狠狠刺痛陈颂时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喉咙哽咽到发疼,她再难忍情绪,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弯下腰,深深地给父亲磕上一头。
屋内哭声逐渐变大,一旁的萧岚背过身不去看她。白如葱段的手指不停盘着核桃,仰头深吸了口气。
许久,直到她哭累了,他拿出一包纸巾,开口:“把眼泪擦干净。”
“谢谢。”
陈颂时嗓音沙哑,打开纸巾擤了下鼻涕。
紧接着,眼前又递来一份4a纸文件,她原本泪眼婆娑的双眸瞬间褪去雾气,抬头警惕地看向萧岚。
“你什么意思?”
“下个礼拜就是‘喊山祭’了,陈家茶厂怎么办?你对茶叶一窍不通,不如卖给我来打理。你家茶山我去看过了,离核心山场是远了点,勉强属于正岩茶,可以当拼配的好料……”
陈颂时缓缓起身,瞳孔不自觉放大,难以置信这些话是从萧岚口中说出来的。
她拿过合同用力扔到地上,提高音量:“萧岚!我爸才刚走多久,你居然就打起我们家茶厂的主意?茶厂是他唯一的执念,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啊!”
“那你说说,陈叔走了,茶厂怎么办?”萧岚面无表情,反问。
陈颂时动了动嘴,一时说不出所以然来。
从记事起,父亲每天在家跟茶厂之间奔波,他制茶技艺没大师制精湛,但达到品鉴级绰绰有余。陈家茶厂成立以来,所有师傅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心腹,一干就是十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