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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子里弊了一个冬天的天福和寒月像两只出笼的小鸟迫不及待的冲出家门,他们当然不知道此时中国的大地上正发生着一场怎样的大运动,他俩只觉得春天实在是太美了。
大地一片油绿,小河挣脱了冰封,欢快的溅起细水花,垂柳长出新叶,随着微风起舞。天福折下一根细柳条,在后面撕开嫩树皮缠在枝干上,再用手一勒,树皮、叶子便在枝头开成一个圆球。寒月拿柳枝细心的编起帽子,戴在头上玩八路军叔叔打伏击。他俩正快乐着,一群孩子已悄悄围过来。领头的大男孩发现了寒月。
“狗崽子,快来打这个狗崽子。”
那男孩大声呼叫,把寒月吓得哭起来。天福把寒月护在身后怒视着这帮孩子。男孩在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扔过来,大喊道:“砸死狗崽子,砸死他们。”
石头象雨点般飞来,天福抱住寒月的头。石头落在天福的背上,头上,他咬牙,忍住疼一动不动。那大男孩挥舞一根粗树枝大叫着向他俩冲过来,天福拉着寒月撒腿便跑。寒月吓得两腿发软,没跑两步就一跤摔在地上,大男孩冲过来抡起树枝朝寒月打下去,天福见状奋不顾身的用手去挡。树枝滑过手臂,结结实实打在脸上,眼角顿时裂开一个大口子,鲜血涌出来流了满脸。那大男孩吓呆了,回头便跑,领着那群同样吓呆了的孩子转眼间便没了影。
寒月站起来,手脚直哆嗦,她用小手帕按住天福的伤口,天福忍着疼对她笑,“他们都跑了,真是胆小鬼。”
“痛吗?哥。痛不痛呀?”寒月抽泣着问。
天福一边用手拍打寒月身上的灰土,一边毫不在乎在说:“不痛,真的,一点也不痛。”
说完,他还笑了笑,不料牵动了创口,疼的哎哟一声。
寒月的小手帕被血湿透了也止不住血,她又怕又着急,想起一次自己不小心磕破了膝盖,妈妈用嘴去吮吸伤口,后来伤口就不疼了。她便抱着天福的头用嘴吮吸裂口。吮着吮着,血真的止住了。他俩相互扶持着向家走去。
天福眼角的伤口好了之后留下一条长长的细疤,寒月总觉得天福一定很痛,她常常用小手抚mo伤疤,用小嘴轻轻吹气,边吹边问: “哥,还痛吗?”
天福摇摇脑袋,“不痛了,早就不痛了,你看。”他用手拍拍伤疤,又轻轻拧了拧,寒月吓得赶紧拉开他的手,把自己的小脸贴在上面,眼泪汪汪地说:“哥,下次他们要是打我,你就带我跑,跑得快快的,不让他们打着,好吗?”
天福捏得小拳头挥了几下,“妹妹,我决不让他们欺负你,我决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又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家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外公去世了。寒月和天福永远也忘不了那些日子里外婆的悲伤。很快,年高体弱的外婆也离开了他俩。寒月再一次感受到死亡,亲人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