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笑了，“你莫操母妃的心，若你能娶一房媳妇回来再生个小皇孙，母妃便净天给你带孩子，哪还有空理会旁事。”
齐昱苦笑，“母妃为难儿臣了。”
“你就没有个中意的？”贤妃不死心，身子故意朝前凑了凑，眼中透着期待。
“儿臣若有中意，必定第一时间告诉母妃。”
既是母妃不愿离宫，齐昱思忖着当尽快在宫中寻得可靠之人，纵不能替母妃挡灾，至少也可在危急关头报信之类。
只是花银子买消息容易，想寻个死忠，却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来日方长，他且慢慢算计……
甘泉宫位于皇宫西南，宫殿华丽，院中奇花异草，更有一株百年紫藤树，灰褐色枝蔓如龙蛇蜿蜒，串串紫色花穗垂挂而落，铺天盖地灿如天边云霞。
紫玉入殿门便是一声惊叹。
见宋芳看过来，紫玉顿时低头，紧张的身体有些发抖，“奴婢失礼……”
宋芳拉过紫玉，“这是整个皇宫唯一一株紫藤树，近百年，你若喜欢就在外面瞧着，我进去找姑姑唠些家常。”
紫玉怯怯点头时，宋芳拍了拍她肩膀，而后转身走去内殿。
看着自家姑娘的背影，紫玉就跟做梦一样。
昨日之前，她从不曾看到大姑娘朝她笑过。
她知道自己笨，蠢，好些事交到她手里她总是做不好，银蝶姐姐说她脑袋缺根弦儿。
她不知道缺了哪一根，只道要加倍努力，才不会被大姑娘嫌弃。
甘泉宫内，淡淡月麟香的味道迷漫在整个内殿，馥郁芬芳。
殿内贵妃榻上，女子着一身华贵缎袍，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发间那支七宝珊瑚簪与院中紫藤树一般，皇宫里头再也找不到第二份儿。
“今天的风儿刮的低调啊！”
柔美的声音悠然响起，宋芳看到座上女子，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芳儿给宸贵妃请安！”
座上宋若萱瞧着自家侄女，凤眼间尽是宠溺，“低调到本宫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本宫那个嚣张又耿直的芳儿，过来让姑姑掐一掐！”
“那姑姑轻点儿。”宋芳走过去便被宋若萱拉坐在贵妃榻上，榻前矮几摆着好些瓷盘，盘里装着宋芳平日里喜欢吃的糕点，一看便知是精心准备。
宋若萱当真捏起宋芳脸蛋儿，“这次姑姑是真的要夸你。”
“银蝶的事？”宋芳拾起盘中一块桂花糕送进嘴里，之后倒在宋若萱肩头。
久违的，熟悉的温暖，让她忽然很想哭。
“银蝶是小事，你处置不好自有姑姑在，但有些事纵姑姑磨破嘴皮子也帮不上你。”宋若萱长舒口气，神色变得凝重些，“为女子者，一辈子要入两次生死局，嫁人，生子。”
宋芳以前不懂姑姑说的这些话，总觉得人这一辈子自然要嫁喜欢的男人，才不枉活一次。
现在想来，喜欢的男人，未必都是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