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了。
因为可以亲手给牢里的裘卒三刺青。
牢房阴暗潮湿，裘卒三被镣铐束着，半跪在地上，疼得满头大汗。
身为掌刑手，我知道怎么让伤口溃烂，甚至开出骨花。
活着比死还要难受。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来人淡淡笑着，却令我毛骨悚然。
“姑娘手真稳。”
是魏静序。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忘记他的声音。
是他亲口下令，将我林家抄家流放。
仅仅是因为，我爹没有帮他进言立储。
手上细剑颤抖，偏移半寸。
魏静序看都没看曾为他鞍前马后的裘卒三，拢着华贵的衣袍在我面前坐下。
“也不巧。姑娘杀了本王左膀右臂，可是跟本王有仇怨？”
仇人近在我面前，只要我想，一命换一命，就能杀他。
“本王以德报怨，求了官位给你，林姑娘不谢本王？”
他还在说，从衣襟里拿出一本花名册，笑吟吟翻开。
“你姓林，三年前被本王污蔑的，还是六年前死在大火里的，抑或者……”
他轻描淡写地翻找，瞥我一眼，苦恼道：“真恼人，被本王构陷，死在党政中的家族数不胜数。”
“本王实在不记得了。”
“但无所谓，你就算是谁家的遗孤，区区蝼蚁，动不了本王半根毫毛。”
我攥着拳头，骨节泛白，连细剑扎穿了手指都没注意到。
他声音陡然阴毒，带着上位者一贯的威压：“怎么，敢不谢本王？！”
我盯着他，整个人紧绷如弓弦，脑中回荡着一个念头。
杀了他报仇。
不计一切代价，杀了他！
我猛地将细剑抽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