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办也难办得很,全看大哥那儿是否能答应。你想怎么设宴?是在东院摆一席,好是别的什么?”赵文均详细问道。
“下名帖,设全席,独请他一人来。”
名帖?全席!
赵文均被这四字吓得大惊,结结巴巴道:“名……名帖,全……全席!”他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如此隆重,是否有些太过?若依着他的意思,好生赏赐一番,金银财宝之类的,算作谢礼就行,如此,太过大费周章。
“他于我有大恩。”仅凭这一点,便足够。
赵文均叹口气,怪就怪自己太过宠溺这个弟弟,细细思忖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不如这事交由我与段楦来做,你安心养身子,就别掺合这事了,权权交与我与他,可好?”
“听二哥的。”赵锦应了,话音一顿,“请帖我想亲自写。”
“好,这有何难!”赵文均点点头,扶着赵锦去石凳上坐下,倒了一盏茶给他,唤来段楦,将这事交代给他,同大哥说这事最合适的人,只有他,赵锦近来身子弱,他又是亲信。
赵珣正在院子里逗鸟,一对鸟儿取名“富贵”、“满贯”,鸟儿翘着脚在笼子里跳来跳去,一只狠狠啄了一口,吓得另一只不敢抢食,胜者为王,得了赵珣手中的鸟食。镰元来了,将赵锦想设宴一事,说与赵珣听,小心翼翼地抬眼瞧他的脸色。
“三弟要设宴,便允了罢。”
赵珣吹了几声口哨,一心逗鸟,觉得这对鸟儿互相抢食的样子,滑稽可笑,有趣得很,心情甚好,“相干人等,记得清理干净。”
镰元明白,活人易受诱惑和圈套所困,一不小心就会说漏嘴,唯有死人,最能守口如瓶,带着秘密,永消于世。
“是,属下明白。”他应了声,行了一礼便退下,告诉段楦这事大人答应了,只管去做,三弟高兴就好。
一个时辰后。
赵府的请帖送至了宋砚手中。
这厢,宋砚正一手执勺喝粥,一手抓着糯香猪蹄啃,啃的一嘴油水,一旁有个小童候着,手里的请帖上,“赵府”烫金二字尤为显眼,小童翻开,里头的墨迹未干,笔锋苍劲有力,入木三分,是一手好字,甚是赏心悦目。
“宋公子,赵府的帖子。”小童说。
宋砚不得空,嘴里模糊不清道:“读来我听听。”小童便一字一句读了出来,大意是,赵府已知此事原委,特请碧云阁宋公子一人,来府上一聚,聊表谢意,如能莅临,感激不尽等等。
小童读后,愁眉苦脸,担忧道:“公子,您可要去?只怕,名为道谢,实则是鸿门宴,有去无回哪!”
瞧他一脸愁容,宋砚乐得一笑,啃了口猪蹄,打趣道:“去!为何不去!白白蹭顿饭有何不好?再说,请帖都正正经经下来了,还怕要害我么?纵然是场鸿门宴,能做个饱死鬼,我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