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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珊手指轻轻地扣着桌子,压低了声音:“叫我别急?告诉你,小妮子回了几天了,老师说她失足,我看她就是去卖。呸,还大学生呢,我就知道她是个伤风败俗不要脸的东西,放到几十年前是要浸猪笼的!”
人身意外险?!浸猪笼?!
林袅袅僵在原地,房间里说话的人确实是母亲,可为什么……
“告诉你,她奶的事就快瞒不住了,你这几天赶快把保险买好,尽早把她给做了。跟那老东西一样,早死早拿钱,我们也好早点离开这鸟不拉屎的穷地方。”
林袅袅背脊上一瞬间爬上一股恶寒。
那人的每一句话都宛若恶魔低语,让林袅袅心惊肉跳僵在原地,她睁大了眼想看清那个打电话的人究竟是不是母亲,甚至下狠手拧了胳膊一把妄图证明是自己在做梦。
可是,手会痛……
现实比她想的更加残酷!
疼痛未散之间,她确定了两点。
奶奶被“母亲”害死了!
“母亲”要杀她!
在这里,她有一千种方法能悄无声息的死去!人到绝境,反倒生出一种坦然和冷静,她深知想活命,就没有时间去害怕。
林袅袅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回到卧室,她在坚硬的木板上睁着眼睛瞪了一夜,一是害怕母亲深夜下毒手害她,二是思索着如何徒步逃出山村。
钱。只有钱才能支走母亲。
清晨,林袅袅从书包里拿出导员借给她的五千块,藏了一千块在鞋底,剩下四千拿信封包好交到了刘晓珊手里。
“好孩子,怎么不早说。”刘晓珊接过钱就笑得合不拢嘴,当即就拿着信封就要去省城里交“医药费”。
“妈,你一个人去吧,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对着刘晓珊一张暗藏杀心的笑脸,林袅袅强忍住要呕吐的欲望。
“嗯,在家乖乖的。”刘晓珊喜气洋洋头也不回骑上电动车就出门了。
待刘晓珊看不见影了,林袅袅先是把家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最终只找到几个硬币。
拉开衣柜下老旧的抽屉时,一张一寸的照片映入眼帘,她怔了了一瞬,随即心中的酸涩苦楚在这一刻全部决堤。
照片上的老人穿着旧式碎花衬衫,肩膀因坐直而紧绷。瘦骨嶙峋的身体让她的面部显得轮廓分明,灰白的短发整齐地别到耳后,一双眼睛却亮如星辰,嘴巴抿出浅浅的微笑,安静而慈祥。
是奶奶。
林袅袅眼擒热泪,双手合十郑重地鞠躬了三次,起身时小心翼翼地拿起这张照片,放到书包最深处。
孙女不孝,没能见您最后一面,甚至连您葬在哪都不知道,可她现在要逃命了……
破旧的轮胎在林间小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催命的警铃催促着林袅袅一刻不停地奋力蹬车。
带刺的树叶划破林袅袅的手臂和小腿,血丝像墨汁一样顺着她光滑的臂膀静静淌下,形成一副凄惨的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