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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因为白果寺佛音绕梁,使我心安。
又或许是在菩萨脚下,所以才能得到些许的庇佑,摒除那些烦心的事。
我看着眼前金色的佛像,心中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我闭上双眼,跪在蒲团前默念。
信女姜雪蕙,向菩萨祈愿,愿双亲身体康健。
前世忤逆母亲之命,执意嫁给沈玠,有负母亲教养,致使母亲临走前都不得心安。
后来沈玠爱上方妙,虽然还是待我很好,我在后院之中也算不得艰难,只是和我一开始所求大有不同。
懊悔的种子一旦埋下,不知某刻就开始生根发芽,午夜梦回惊醒时才猛然发现,那颗种子竟然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无时无刻不在蚕食着我的血肉。
那枚在新婚之夜收到的同心结也永远地封在了妆匣的最底层,永不见天日。
重生以后细细想来是我自己生了妄念,奢求了本该不属于我的,所以那些拼命争取得来的日子,时间一到就都会被菩萨收回。
出神之际,身旁的蒲团一动,我侧首看去。
只见沈玠身着一身月牙色长袍,腰间系着暗金色祥云纹带,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身姿挺拔,风姿俊逸,撩开长袍跪在我身旁的蒲团上。
恍然间时空交汇,仿若重见前世。
前世与沈玠的第一面好似也是这般,他亦穿着这一身月牙色的长袍,眉宇青涩,带有些许少年人的稚气。
菩萨在上,信徒沈玠,素日随性恐有不敬之处,然在下亦常行好事,品行尚端,请菩萨保佑,保佑在下能与所思所念之人渐渐相知,得偿所愿。
“菩萨在上,信徒沈玠,愿天下太平,母亲、兄长、妹妹平安顺遂。”
6.
我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像银针一针一针扎在心上,痛感细密绵长。
我以为我忘了,没想到往日种种皆在眼前。
嫁入王府的前半年,沈玠与我还算情投意合。
因为顾忌着太后娘娘的眼线,所以他不敢常来看我,宿在我屋中的日子亦屈指可数,我是侧妃,按照惯例是不能先于正室怀胎的。
不过沈玠每每从外面回来,都会送一些小玩意到我院中。
有时是一盏花灯、有时是一些诗词琴谱、名画棋盘等等。
他还会让匠人在我院中种满我喜爱的植物。
有时也会怕被太后娘娘的人发现他太常来此,而扒在院墙的那头陪着我。
只不过好景不长,半年时间一过,沈玠来看我的时间越来越少。
一开始我以为是他公务繁忙,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没来的日子不是在忙,而是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正妃处。
而我也偶然得以窥见沈玠看方妙的眼神,只顷刻间心领神会。
他从不曾用那种眼神看过我。
方妙是被他随意选进府的,可能沈玠也没想到,自己会对这个随意选中的正妃动了真心。
因着同是伴读,选妃那日,方妙就在我身旁,她当时还打着哈哈说道:“今日倒要看看是谁要做这倒霉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