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一向如此，便对吗？”
眼见着宋祁沉默，周凝宜炸毛，阿姐捂着耳朵想要逃。
钱广进嘴巴开开合合，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用涎水吐了个泡。
我知道，作为神族，我必须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
我说，“你滚。”
林云笙站起身，神色中满是鄙夷，“我也不屑和奴才坐在一处吃饭。”
我头一次在钱广进脸上看到窘迫。
宋祁的脸色也变得难看，毕竟钱广进同我们亦亲亦友，从未被这样羞辱过。
林云笙察觉不对，踌躇着上前想要道歉。
我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扔了手里的虾，蹬着案几跳到她面前，用油乎乎的手“啪”地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林云笙捂着脸哭着向宋烨靠去。
如此一来我便更想抽她，再次抬起手时，却被宋烨拦住了。
“公主，够了。”他冷冷看着我，连我的名字都不愿叫。
我用他的态度回敬他，“安王不愿我动手，就自己管好身边人。”
宋烨看我的眼神，有些陌生。
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的情绪，我只知道我心中很难过。
我开始猜想他与林云笙之间究竟度过了怎样的三年。
这三年究竟如何美好，才能让他把我与他十三年间的种种都忘掉。
宴席不欢而散。
醉花堂的消息隔日便送到我手上，沈韵儿亲自来送的。
作为醉花堂南昭分舵的舵主，没有特殊情况，她不会擅自离开分舵。
她来，必是发生了大事。
我端坐着听她说，沈韵儿面露难色，缓缓开口。
“堂主，有人想雇我们杀你。”
我拍案而起，正要怒骂几句，只听沈韵儿继续道，“对方出了十万两黄金。”
我又坐下了。
我端起茶盏，用杯盖撇去茶沫，“对方是何人？”
“南昭国，林氏。”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没想到林云笙看着柔弱，心思却如此歹毒。
“告诉她，三年之内，宁华清必死。”
人界没意思，我没什么好留恋的。
倒不如收了这十万两黄金回醉花堂喝我自己酿的酒去。
毕竟宁华清三年内本就会死。
4
自宋烨走后，我就再没玩过雪了。
以往每次夜里下雪我都会很期待，因为我知道宋烨一定会拿着暖炉来找我，偷偷带我出宫，登城楼看雪。
三年前，我缩在他怀里，耳边是马蹄声，还有他呼出的滚烫热气。
登上城楼，月凉如水，四望皎然。
宋烨看向我，“清清，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我看着他笑，但没点头。
我深知，我和他只有这一世。
就连这一世也是我向司命求来的。
天界也好，人界也罢，三生石上从未刻过我们的名字。
又何谈永远？
后来的每次落雪，都仿佛在提醒我，宋烨不在了，并且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我也偷跑过，想去南疆找他。
可每次都会被抓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