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K看看牧城，又看看疯子，索性拖着皮凳坐到二人中间，振振有词地说：“要不咱们豁出去了，就跟那什么R公司干一场硬仗！反正核心资料都有备份，虽然公司就剩四个人了，但是最多的时候不也就五个人吗？所以咱们现在开始着手做也不一定会输的，只要游戏先他们一步上线，他们再敢做，咱们还能起诉他们抄袭！”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我不怕加班！连续啃一周的泡面不加肠也没有问题！”
牧城凝神看他几秒，又垂下眼，半晌才轻轻扯了下嘴角：“公司账上还有几个子儿你知道么？”
他捞过掉在脚边的烟盒，磕出一根烟捏在指尖把玩，淡淡地说：“连你一周的泡面都买不起了。”
疯子闻言倏地抬起头来，眸底不知何时被染上两抹猩红：“怎么会？我打电话给财务查一下！
牧城正拨动打火机的动作顿了顿，慢慢扯出一个戏谑的笑来。他将烟吸燃，朝着疯子吐出一个烟圈，眯起眼睛看着他。
疯子埋头趴在地毯上一通胡乱摸索。
“卧槽！”好不容易在小K皮凳下抽出手机的疯子忽然虎躯一震，打了个酒嗝：“公司财务不是我吗？”
牧城掸了掸烟灰，唇角笑意越发深了：“是你。”
疯子错愕地张大嘴巴，意识渐渐开始回笼，他瞪着眼睛喃喃道：“公司账上的六十万被我借走一半，送我妹妹去佛罗伦萨学美术了，剩下的一半被薛非这孙子跟策划案一起卷跑了，对吧？”
小K：“…………”
焦灼的烟丝在指尖滚出几圈薄雾，微呛，且醒人。
牧城脸上无波无澜，眯眼扫了下腕表，便摁熄烟头起身赶人：“行了，到点儿睡觉了，明天天亮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我这儿死耗着，我可没钱给你们发工资了。”
小K深知自家老大雷打不动的作息规律，扶着表情呆滞的疯子站起来，吃力往门口拖去，嘴里仍旧不甘愿地嘀咕着：“要不咱们明天一人去买一张彩票试试，虽然这东西中奖的概率跟疯子写代码写出个bug一样，但是也不好说……”
疯子像是被这句话炸醒，突然转身用力抱向牧城，大手狠狠拍在他后背，差点没把他拍吐，他浑然不知，吸着鼻子哽咽：“老大，咱们就听小K的，明天去试试，要是真能中个几百万，让我以后写代码成排都是bug我也乐意啊！呜呜……”
牧城：“…………”
“薛非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带着资料跑路就是因为我！”疯子背过身，攥紧拳头自责地锤向墙壁，“等老子重新站起来，不手撕了那个叛徒老子就不叫疯子！”
楼道的声控灯被成功唤醒，按部就班将黑暗撕开一道整齐缺口。惨白无力的光一股脑迎面涌了过来，在眸底平添几分寂寂的凉。
牧城抬手揉揉眼睛，随口揶揄一句：“好，不叫疯子，改叫老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