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睫掩住了眸底的情绪，芸灀忽然勾唇，轻笑了一声。
这声音不辨喜乐，落在瑞渊的耳畔，骇的他心头猛然一阵剧颤。
下一瞬，她如玉石般的声音再度落下。
只简简单单两个字：“好啊。”
芸灀眼底的笑比天边的星子还要耀眼。
瑞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像是要印证她话里的真假，他的手不受控发着抖，破碎的眸光居然有星子在一点点聚集。
芸灀笑意盈盈，又应了他一声：“不用等你赢，你披挂那日，我穿嫁衣亲自送你出征。”
这份欣喜来的太过突然。
瑞渊一颗萧条落败的心像是久旱遇甘霖，枯败的枝丫居然又有了一分生机。
“灀灀，你放！这次，我绝不负你！我保证用尽此生爱你护你，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委屈。”
“好啊。”
芸灀清冷挑眉，声音比风还轻。
无人瞧见，她这话落了口，那含笑的眸子正在寸寸冷却。
末了，再寻不到一丝温情。
当年瑞渊那般羞辱她。
大婚当日，他以政事繁忙为由，让她凤冠霞帔站在南天门口孤苦无依的等他整整六个时辰，让她和整个青丘受尽屈辱，遭尽了白眼。
而口口声声忙于政务的他，实则陪着辛瑶逛瑶池观飞鸟，而今，他竟还敢提娶她！
凭他瑞渊也配！
……
自青丘回到天宫，瑞渊面上的笑意便再未落下来过。
仙官见了，也忍不住欣喜：“陛下这是遇了喜吗？下官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陛下这样开心了。”
瑞渊心情极好，剑眉星目都染着喜色：“吩咐下去，将当年未完工的嫁衣做好，要快。”
此话一出，仙官立时明白过来，喜形于色，欢欢喜喜的跪下恭贺：“恭喜天帝贺喜天帝。”
仙官陪在瑞渊身边已经有近万个年头，于瑞渊的事再了解不过。
当年传出帝后‘仙逝’的消息后，天帝有段时日像便像是发了狂。
没日没夜寻着帝后‘生前’用过的东西，还叫人精心制作了一件珍贵异常的嫁衣。
只是后来，不知怎的，他忽然就叫停了那些绣娘，好好的一件嫁衣，绣了一半便尘封柜底。
他还当此生都瞧不见那套嫁衣完整的模样，却不想，天帝陛下竟得偿所愿。
瑞渊坐在帝王座上，面上笑意维持不过片刻又染上焦虑。
仙官不解：“陛下可是还有顾虑？”
“大战在即，难免殃及池鱼。”瑞渊失神的看着远处，心下总有一丝惴惴不安之意：“本君担心灀灀负伤。”
仙官无奈宽慰：“神君与帝后形影不离，有神君护着，帝后必然安康。”
话音才落，仙官后知后觉说错了话，抬头就见瑞渊彻底冷了脸。
仙官心中大骇，低着头就要认罪。
瑞渊却陡然站起身，低头看了眼掌心，随后没有一丝犹豫，径直朝自己的心口拍去。
“陛下！”
仙官大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