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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坚定平和又理直气壮:「妓院啊!」
嗯……怎么不算院呢?
一下直接给那人说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天化日之下还有我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正为自己的胜利高兴,方妈妈深深叹了一口气,忍住尴尬,低头直接把我拉走了。走出好远,她又扯住了我的耳朵:「真是个呆瓜,没见过你这么混不吝的。」
眼前的这位叶成轩,不正是当初吵架输给我的小公子吗?
那时候说话不过脑子,我现在年岁长了些,终于知道要脸了。迟来的尴尬臊的我抬不起头,落在叶成轩眼里,颇有几分娇羞的错觉。
我拿出对付方妈妈那套,撒娇道:「妙笙无意冒犯,公子大人大量,不会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的。天色不早了,我伺候公子安寝吧。」
叶成轩猛的退后两步,仿佛我能咬着他似的:「我可没打算碰你,做给别人看罢了。你嘴严一些,咱们相安无事。
「若别人问起,你就夸大其词,说我是个要多荒唐有多荒唐要多混蛋有多混蛋的浪荡子。你听话,以后我包着你,省的你受那老妖婆的闲气。」
我察觉到他说的「老妖婆」就是方妈妈,大概是第一次见面时他看见方妈妈打骂我,就以为我一直过的是那样的日子。
我驳道:「妈妈好极了,而且她才不老。」
叶成轩嗤笑了一声:「奇了怪了,人前人后你倒护的厉害。若没有她,你也不会沦落到青楼里,不恨吗?」
如果没有方妈妈,我确实不该在楼里,那我就在锅里了呀。
这位小侯爷大概一生都过得很顺遂,就连想象出的苦难都是有限的。在他眼里,可能我现在过的就算得是一等一的难日子了。
殊不知,这风月无边的望仙楼,已经是我难得的救赎。
我和他对面坐着,聊了一晚上。我给他讲我是怎么被卖到狗肉馆,怎么被救出来,怎么做了花魁。
讲凌霜月有多好看,翠云姐姐舞跳的多好,云芊姐姐是我们望仙楼里一等一的情种……
他也给我讲了很多,但我讲完自己的就睡着了,什么也没听到。
待到天亮,他走了,给方妈妈留了一大笔银子,不许我再接客。
大家都说我有本事,这一晚上就把人绑的牢牢的,为我豪掷千金。
方妈妈端了一碗避子汤来,我本想说不用,又想起叶成轩让我「嘴要严」,于是接过来,捏着鼻子硬灌了下去。
旁的青楼里都是一碗凉药灌下去一劳永逸,只有望仙楼会砸大把银子去熬避子汤。
在方妈妈心里,总有一个隐秘的期盼,她希望总有一天这些姑娘们都有处可去,都能好好的过以后的人生,也能儿孙绕膝,终老天年。
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不会说出来,因为我知道方妈妈不会承认。怪不得方妈妈喜欢凌霜月,因为骨子里,她们是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