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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北京天桥一带聚集了很多民间艺术家,为了养家糊口,每天表演着各自的绝活。其中,最受市民欢迎的还是相声。这些相声艺人讲的唱的大多是本地的风光趣事,最多的段子就是讽刺太监的。其中有个相声艺人,艺名秦腔,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有一个远房亲戚叫崔金贵,曾在宫中当过太监,闲暇之余,秦腔常常带着点心到已经退休的崔金贵那里,边喝茶,边听他讲一些宫中的逸闻趣事,然后再加工成相声段子,到天桥演出。因为他的相声段子都是在真实资料的基础上加工而成,所以,常有一般艺人不知道的轶闻,他的演出也就愈加吸引市民,收入也相对多一些。
这天傍晚,秦腔收了摊,买了点心酒菜来到崔金贵的家,刚喝了不到一两酒,搭档孙信方急急找来,把他拉到门外,低声说:“别喝了,快回家看看吧,大宝不见了。”
大宝是秦腔的大儿子,今年十六岁。
秦腔跟崔金贵道别,然后一溜小跑回到家里,果然见老婆正在门前边哭边往外张望。秦腔说:“大宝什么时候出去的?”老婆哽咽着说:“上午。我让他去街上买点盐,走了就没回来。”秦腔转身往回跑,来到大街上,一家家的杂货铺挨着问,终于有一个掌柜的说,大宝是在他店里买的盐,但后来去哪里就不知道了。秦腔又挨门挨户地问杂货铺周围的邻居,一个老人说,大宝跟一个人坐洋车往东走了。秦腔又问了很多拉洋车的,终于没能打听到大宝的下落。
秦腔沮丧地回到家,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这时,出去帮着寻找的邻居都回来了,一个个摇着头。秦腔谢过大家,让邻居们回家,又安慰老婆说:“有人看到儿子和一个人坐洋车走了,肯定是熟人,应该是去玩了,再等等吧。”老婆哭着说:“大宝虽然十六岁了,但很少自己出门。我怕他……”秦腔刚忙截住老婆的话头,说:“你别着急,我再去找找。”说完,重新走出家门,来到大街上。
其实,刚才老婆的话没说完,秦腔也知道,老婆是怕儿子被人带到烟馆或者妓院。大宝还是个孩子,如果真被带到这样的地方,就坏事了。可京城这么大,烟馆和妓院数不胜数,这样去找,还不等于大海捞针?但一想老婆悲伤的表情,秦腔咬咬牙,走进一家烟馆。虽然秦腔在京城住了将近二十年,烟馆和妓院这两个地方还真没进来过。他皱着眉头往里走,听见一个人惊讶地说:“呦,这不是……哎呀,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请了!”秦腔一看,烟雾缭绕中站着一个微胖的中年人,想必是这个烟馆的掌柜。
秦腔拱手道:“在下秦腔,想打听一件事。”掌柜的见秦腔不是来抽大烟的,脸上的笑容立即就消失了。但出于礼貌,还是问秦腔有什么事,秦腔就把儿子的相貌特征说了一遍,问问有没有这么个人来这里吸烟。掌柜想都没想就摇摇头,心说:“就是真有,我也不能说啊。来的可都是我的财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