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空桑还想说什么，看见他冰冷神色，立刻低头说了句“是”。
莫空桑离开了，酒瓶还碎着。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有先说话。
沈慕笙心中思绪万千，正想开口，外面传来通报：“启禀公主，宫里刘公公来了。”
刘公公走进正堂，堂内又恢复了正常。
刘公公先看沈慕笙一切如常，才笑着道：“公主，陛下答应您下江南游玩了，过几日便让驸马陪您一块去。”
沈慕笙一怔。
下江南是她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只是她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长期游行。
这次，父皇大概是想让她死前至少如愿一次。
想到这，她苦涩一笑：“谢谢公公，替我谢谢父皇。”
“老奴告退。”
刘公公走后，席峻脸色冰冷：“如今西北灾荒严重，国库入不敷出，下江南简直劳民伤财！”
话说完，他便愤慨离去。
沈慕笙解释不及，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伫立。
夜幕降临，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公主府，进了皇宫。
马车在内宫门前停下。
“绵绵。”一只手掀开车帘，是太子李知儒。
他百忙中还是亲自来接沈慕笙。
李知儒将她扶下马车，关切的问：“怎么感觉你有些不高兴？”
沈慕笙心头一酸，小声道：“皇兄，听说西北有灾荒，江南我还是不去了，留着钱赈灾吧……”
李知儒眉头一皱：“西北赈灾由我亲自前往，你这次下江南也是因为太医院要去采买药材，你顺便跟去。”
沈慕笙还想拒绝，李知儒却转口问道：“是谁告诉你西北之事？”
沈慕笙口峰一顿，忙否认道：“我只是听的坊间传闻……”
李知儒不悦的一挑眉。
沈慕笙心中一紧，幸好他没继续追究，只是柔声安抚：“你好好准备，这次玩得尽兴一点。”
沈慕笙点了点头：“嗯。”
“谢谢皇兄。”看着李知儒疲惫的样子，沈慕笙心中的千言万语汇成这一句话。。
“乖……”李知儒摸了摸她的脑袋。
第二日，马车回到公主府。
下起了蒙蒙细雨，沈慕笙走进正堂便看见了席峻。
他不知坐了多久。
见到沈慕笙，他眉头微松，随即上前恭敬行礼：“公主日安。”
屋檐下掉落的雨滴敲击着地面，也像敲在沈慕笙心里。
眼神黯淡了几分，她轻轻开口：“皇兄会去西北赈灾，我们这次去江南也是跟着太医去买药材……”
席峻听完，神色一顿。
接着却开口道：“如此便恭喜公主，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游玩了。”
沈慕笙愣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席峻挑不出一丝错漏的行礼离开。
冷风吹进未关的门，带走她不多的温度。
冬日似乎快来了。
又过了几日，到了要去江南的前一天。
这些时日，沈慕笙和席峻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相处。
只是沈慕笙自己却很清楚，他们之间，那无形的壁垒越发厚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