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睁开眼睛，她依然还在泳池里，几秒后，才被乔家大儿子乔恒给救了起来。
记忆蜂拥而至，前世压抑的情绪也一起席卷而来。
乔晚裹着毛毯站了起来，“我为什么要道歉？”
“你差点儿杀死她，你还不道歉！你这是什么态度？”顾千颂失望又生气地看着乔晚。
乔悦靠在顾千颂怀里，柔弱道：“妈，算了。晚晚肯定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晚晚是为了救我……”
刚才的场面，在场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她越是这么说，众人只会觉得她可怜，觉得她善良。
同样也会觉得乔晚心狠手辣，没有教养。
“你错了。我就是故意的。”乔晚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她浑身上下还在滴水，水鬼一样地走到乔悦面前。
她说出一句让全场哗然的话。
“我就是想让你去死。”
“乔晚，你怎么能这么说！”顾千颂气得脸色铁青，下意识地把乔悦护在身后，就怕乔晚伤害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乔晚看到她的动作，眼底划过一抹受伤，又快速隐去，“我歹毒？她的母亲毁了我的人生。她抢走了我的父母，抢走了我的兄长，抢走了我的人生！”
“你说我歹毒？”
顾千颂还是护着乔悦，“悦悦是无辜的。”
“她无辜？”乔晚嗤笑一声，“她享受了二十多年父母疼爱，兄长保护，衣食无忧的生活，这叫无辜？”
“那我呢？”这是乔晚一直都想问的。
从她进乔家门的第一天起，乔家所有人都在和她说，让她好好和乔悦相处，让她好好和乔悦学习，生怕她欺负乔悦。
他们怕乔悦得知真相，而在乔家待不下去，就加倍地对她好。
甚至为了不让乔悦伤心难过，他们对她的态度都冷冷的。
“我不无辜吗？”
“我在孤儿院被人欺负，被人孤立，吃不饱穿不暖，我不无辜吗？”
顾千颂：“……”
“十八岁考上大学，我没有钱交学费，连大学都上不了，我不无辜吗？”
“为了生存，我第一天打三份工，只睡四个小时，我不无辜吗？”
她一声一声地逼问，场面一片安静。
顾千颂眼睛里盈满痛苦，“妈妈知道你过得苦，妈妈也想弥补你。但是你不能怪悦悦，这一切她都不想得。妈妈希望你和悦悦好好相处。”
“呵！和她好好相处？不要怪她？”乔晚嘲讽摇头，“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是圣人吗？无欲无求没有感情的吗？”
“你们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父母，是不是我哥哥呀！”她声音渐渐大了，“为什么你们宁帮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不愿意帮我？”
乔家人：“……”
“为什么我和她一起掉进水里，你们每个人都想着先救她？”
濒死的感觉太痛苦，水流涌入口鼻，呼吸停止，肺部生疼。
那一刻，她绝望又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