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口站着老郑，方姐，还有衣服上手上沾满血的顾青山。
裴舟走过去，两人对视了一眼，他说，“谢谢，你先去清洗一下。”
顾青山冲他点了点头。
他一走，方姐便上前了，她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唐小姐很坚强，她一路上都没有哭，但是刚刚见到医生的时候，却一直哭着求她救孩子...”
裴舟抿着唇，深潭似的眸子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情绪。
听到方姐的话后，他也只是嗯的应了声。
方姐低头，看到他脚上所穿的鞋子，她在想，这位少爷着急到连鞋子都来不及换，而且他似乎没有发现。
可见他对这件事是上心的，但不知道他最上心的是孩子，还是孩子的母亲。
不多时，顾青山回来了。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手上的血迹也没了，走到裴舟身边的时候，他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以示安慰。
裴舟问他，“保住的几率多大？”
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是沙哑的，好像憋了很久一样。
顾青山，“目前我也无法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医生会尽最大的努力救治。”
听着这如同官方一样的言语，裴舟有些烦躁，他又问，“大人呢？有没有危险？”
顾青山听到这话，脑袋里浮现了一张惊恐又苍白的小脸，他依旧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再等等。”
裴舟这下沉默了起来。
他站了一会儿，又问他，“哪里可以吸烟？”
这样急促，又略显无措的他，顾青山是没见过的。
跟他不熟的人，基本看不出来，此时的他是真的慌了。
“走吧，我带你去。”
顾青山说完，他又不动，“算了，在这里等...”
他怕她出来的时候，他不在这里。
顾青山顿了顿，道，“你不该这样对她。”
这句话，是他忍着情绪说出来的。
把人养在那地方，孩子都快出生了，还没人知道。
他当然看得出来，裴舟是不会娶宋歆。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生气。
裴舟闻言，抿唇不言。
许多年前，顾唐两家还是世交，他第一次见宋歆的时候，便是在顾家。
那时，他们都还很小。
每年寒假，虞素英都会带着他们兄弟两人到顾家玩十几天。
顾青山的母亲虞雪英是他的大姨。
十三岁那年开始，他便没再见过宋歆。
后来才从顾青山口中得知，唐家破产，唐父去世，宋歆被她姑姑接走了。
再后来，随着长大，他哥哥的入伍，他也没再去穗城了。
反倒是顾青山到沪市来读书，就业。
直到手术室的门开了，裴舟都没回答那句话。
医生走出来，他率先迎上去询问情况。
当听到保住的时候，他长长吁了一口气。
宋歆是被护士推出来的。
她在输血，人也是清醒的，只是整张脸看起来似乎比原先小了一圈，脸色唇色皆是一片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