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掉眼泪，静静地回到客厅，一口喝掉了那杯牛奶。牛奶的腥味让我反胃，我冲进厕所呕吐起来。
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眼睛，我闭上了双眼。这一切是为什么？
我颤抖着回忆起书里的情节。程洲远和闻书暗中勾搭已久，等我一死，他们就开始公开露面，直到其他男主角出现，好戏才真正开场。
真是讽刺，程洲远在我死后悲痛欲绝，是闻书帮他走出了阴霾，用的还是那种最快的方式。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出卫生间，对正在做饭的保姆说：“最近嘴里没味儿，今天做红烧茄子和鱼吧，多搁点香菜和葱。”
保姆看了我一眼，有些迟疑：“夫人……”
我眼神一冷，前所未有的愤怒让我异常冷静：“就这么做。”
“好…好的。”保姆应道。
餐桌上，程洲远比闻书先坐下吃饭。我看着他衬衫上的褶皱，心里像是被刀割开，然后不断地往里头倒冰水，冷得我直打颤。
不一会儿，闻书也来吃饭了。
她看着桌上的菜，愣了愣。我夹了一块鱼放到她碗里：“刘姨做的鱼特别好吃，多吃点。”
她低下头，拿起筷子：“好…”
我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程洲远，心里冷笑，他甚至不知道闻书不喜欢吃鱼和香菜，对茄子还有轻微的过敏。
我回想起第一次在山里见到她，那个脸蛋白皙、衣服却脏兮兮的小女孩，乖乖地坐在一边，甜甜地叫我“姐姐”。她的优异成绩和不幸的身世让我决定留在山里，和她那对不让她上学的舅舅舅妈争论了半个月。
那时候，我还傻傻地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
没想到，我竟然是个愚蠢的“农夫”。
闻书吃了茄子后果然过敏了。
我假装很着急，让她去床上休息，假装在联系家庭医生，说可能只是感冒，睡一觉就能好。
她躺在床上，虚弱地点点头。
我走进她的房间，四周摆满了从迪士尼带回来的娃娃，足足有十几个，围绕着她。墙壁也被我刷成了她喜欢的颜色，我生怕她感受不到爱。
却未料到，她渴望的是另一种“爱”。
我握住她的手，微笑着说：“晚安。”
随后，我独自坐在客厅，目光落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上，发起了呆。
回想起程洲远求婚的那一刻，他这个平时冷淡的人耳朵都红了，单膝跪地，在迪士尼的人群中问我：“我纯真而清澈的爱，只为你存在。幸澄，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泪流满面地点了头。我以为自己会成为公主，却没想到只是个无法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姐姐。
程洲远见我一直没上楼，下来找我：“怎么还不去睡？”
我轻轻一笑：“感觉有点不舒服，好像也感冒了。”
他皱了皱眉，伸手想摸我的额头，但我躲开了。
“我还是去客房睡吧，免得传染给你。你明天还有个会要开呢，快去休息吧。”我温柔地说。
他愣住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分房睡。去年年底，他生病了，保姆也病了，我忙前忙后地照顾他。他在床上捂着头说：“我们分房睡吧，别让你也被感染了。”
我坚决地摇头：“你不懂，程洲远，这叫‘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我们要‘死’一起‘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