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琳直视着他，眼眶通红：“你以为我很喜欢模仿慕雪娅？每天都要扮成另一个人有多痛苦你知道吗？可就是因为喜欢你，我都忍了下来。”
季司贤眸色一沉：“喜欢我和扮成慕雪娅有什么关系？”
顾雪琳死死咬住唇，用力像是要咬出血来：“怎么，你今天来跟我说取消婚礼，难道不是因为你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慕雪娅吗？”
话音落下，季司贤浑身一怔。
他目光阴沉地紧盯着顾雪琳：“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雪琳抹去滑落的眼泪：“高中。”
季司贤缓缓攥紧手。
原来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慕雪娅，只有他这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不知道！
季司贤呼出沉重的一口气，全身疲累至极。
他一只手盖在眼前，声音暗哑而无力：“我要说的事说完了，你走吧。”
顾雪琳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脏像是被碾过。
她不甘心地上前去握季司贤的手，哭着说：“敬怀，既然慕雪娅已经没了，你就把我当成她的替身不行吗？我愿意做慕雪娅的替身！”
季司贤狠狠甩开她的手，眼底满是血丝：“我不愿意！”
顾雪琳没站稳，摔回座位。
但这次，她再也没有一点尊严重新抬起头。
她亲手把她的骄傲送到了季司贤的脚下，然后看着他将它踩碎在泥土里。
季司贤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顾雪琳。
“你知道我喜欢慕雪娅什么吗？”
顾雪琳沉默不语。
季司贤却是喉间一涩：“我最喜欢，她做自己时，开心的样子。”
说完，他没再看顾雪琳一眼，抬步走出了咖啡厅。
推开门，一抹阳光直直照射在他的脸上。
季司贤下意识抬起手遮住光，好半天才慢慢睁开眼。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曾经对着他扬起灿烂一笑的慕雪娅。
她是那么美好，那么天真，那么善良。
终究是当局者迷了自己，旁观者清而不语。
第十八章 稻草
季司贤离开咖啡厅后，去了慕雪娅的公寓。
他推开门，迎面一股风卷着灰尘浮上浮下。
十几天的空荡，让公寓里落下了一层灰，却再也等不来属于它们的主人。
季司贤走进屋子，便看见挂在客厅墙上的婚纱照。
和在别墅里挂的位置，完全相同。
慕雪娅……是想让自己觉得还没有离开他们的家吗？
他走上前，伸手拂去婚纱照上的灰，照片中两个人的脸清晰地露了出来。
只见慕雪娅挽着季司贤的手臂，笑靥如花地看着他的侧脸。
而他的脸上，只有极淡的一抹笑。
季司贤呼吸一滞，悔意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慕雪娅每次看到婚纱照的时候，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把公寓看了一圈，季司贤才发现这里的东西竟那么少。
衣柜里没有几件衣服，都是他这些年见过的；简单的洗漱用品，空空如也的冰箱，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厨房灶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