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年见一次面的乌泱泱一群亲戚，连水果都只带了一份。
“这是怎么了？”
出声问的是我的大姨，人还算好。
因为平时从来不掺和过年的例行询问。
我妈低头垂着眼接过水果，只一瞬就脸上就换成了热情。
因为人多陈奇停止了哭闹，傻愣地啃咬那根棒棒糖。
多亏乡里乡亲的，不用再来一场互相介绍。
我妈见陈兰表情凝重，抱歉地笑笑。
“陈姐这真是不好意思，要不咱们改天再说吧？”
“哦，好好，那我们先走了。”
陈兰拉着人避之不及。
这时，陈奇却是不动了，指着一群人傻问。
“他们也来买媳妇？”
……
围着床边的人表情各异，我算是看出了一点门道。
我这个主人公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要嫁人的。
顿时耳鸣头晕得厉害。
陈奇偏偏此时却像一个头脑清楚的人勇敢又可笑地问出声。
“不是给我买的媳妇吗？买了就是我一个人的。”
一句一句的买砸进我的脑袋。
明明没有声音，我觉得整个病房都是嚎叫吵闹。
‘砰——’
玻璃杯碎片溅起，清脆的声音让我觉得舒服了许多。
“啊——”
“快走快走，我们走。”
陈兰再不敢留，把傻儿子拉了个踉跄拱出去了。
我妈似乎彻底崩溃，愤怒地冲我叫喊着。
“我看你真是疯了！”
我心里升起一股悲凉。
“妈，你都能卖我还在乎我会疯？”
不过是瘸腿而已，也没耽误上门看不是。
我妈哆嗦着唇，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撒了腿就往门外走，没看我一眼。
亲戚们自然也站不住了，一边敷衍地劝慰一边追我妈去。
大姨叹着气，“你要理解你妈，她一个人把你带大。”
我没吭声。
瞧着一地的狼藉开始后悔。
砸的很爽，就是怪给人护士添麻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