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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擦亮,苏伊就收拾好,离开了陆家。
她轻手轻脚地合上了陆宅的老式大门。昨晚,她时睡时醒,做了好多梦,几次梦见粘腻的血沾得满手。
陆宅的一间小小客房也大到足够吞没她,这个孤苦无依的人了。
陆家人对她算是仁至义尽,夜里有人进进出出几次确认她是否发烧,需不需要什么。苏裕昌倒是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像是昨晚一夜的雨到了早晨便无影无踪般,苏伊也不说什么匆匆地消失了。亦无人知晓,无人阻拦。
苏伊不知道的是,昨晚,江城赫赫有名的陆家在私人会所梅兰斋设宴款待亲友,远近亲戚们齐聚一堂,好不热闹。席间,陆远山郑重宣布自己最得意的长子已从海外学成归国。
想来不日就将接掌陆氏,引得众人侧目,可这位主人公陆亦洲,竟全程没有露脸。
家宴后也有不少人住下留宿,就分散在陆宅各间客房里。第二天一大清早厨房、餐厅就开始忙碌。
客厅的石英落地钟一敲九点,陈妈便“噔噔噔”地踩着高跟鞋去二楼叫早,陆亦洲的房间在三楼,由于时差他大概刚睡下,陆远山特地嘱咐过,陈妈不敢惊动。她只从二楼走廊尽头的偏梯下楼,又把宾客们领进餐厅。
不多时,餐厅的方桌上就热热闹闹地聚满了人,陆老爷子坐在主位上,喜笑颜开。只有宾客桌上的几个小辈睡眼惺忪,兴致缺缺,陆亦然顶着一头潦草的卷发,依旧是一身便服,刚走进餐厅便唤陈妈来。
“昨晚安置在客房的那个小鬼,起来了么?”刚起床,陆亦然声线低沉浑厚,在主桌上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
陈妈摆出一张标准的笑脸,沉稳答道,“二少爷,人已经走了。房间也收拾停当了。”
走了?
陆亦然剑眉下那一双狭长的眼眸泛起清冷的光。他一抬头,刚好见着苏裕昌挽着陆婉宁往主桌走去。他换了身便服西装,精心搭配过,就为了营造他温文尔雅的人设。这身精致打扮在太太圈里想来是能赚到些人气。
陆亦然眼神里不屑也毫无收敛,轻嗤一声,移开了眼。
不久,门口响动,陆亦洲竟从门外进来,一身运动装,看样子是刚跑完步回来,常年健身的习惯让人猜不出他的年龄。
从刚才进门起在场就有几位女士在偷看他,生面孔,大概是陆家的远房亲戚。陆亦洲眉眼含笑,一一点头示意。
陆远山坐在老先生身旁,笑逐颜开,先开了口:“亦洲啊,你来了!”陆亦洲随即走向陆老先生的位置,弯下腰,在陆爷爷耳边亲昵地唤了声“爷爷,早上好”,露出的笑容温暖人心。
陆老先生松了松眉头,紧握住他的双手,人上了年纪,口齿并不清晰,陆亦洲附在他身旁,耐心听他说。
陆亦然就安静坐在那里,头也不抬,仔细吃着盘里的食物。今日家里的早餐尤为精致丰富,夏日庭院主题的开放三明治和精雕细琢的中式茶点依靠巧妙的摆盘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相映成趣。
一目了然这是迁就了谁的口味。
席间,苏裕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陆亦然,可对方哪有闲搭理他,苏裕昌悻然移开了视线。
“咔哒”一声,钥匙转动。
苏伊回到了她和沈淑珍居住的两居室内,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