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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诗只感觉殿内重臣的目光都若有似无的扫向自己。
她攥紧了手,心里复杂难言。
徐长卿恍若未觉,扬声道:“北疆地势复杂,朝中将领无人了解全貌,唯臣曾与北疆诸部交战十余次!”
他叩首在地,掷地有声:“此战不胜,臣听凭军法处置!”
一言出,满堂静。
气氛渐渐沉重。
半晌,皇帝正要开口拒绝,一个声音却先响起:“本宫也觉得,驸马是最佳人选”。
竟是沈婉诗!
徐长卿心里一震,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猛然抬头看向沈婉诗。
四目相对,可沈婉诗眼中的情绪,他竟怎么也看不懂。
群臣见此,纷纷上言赞沈。
皇帝终于缓缓点头。
商量完战事安排,从宫中出来,已经是第二日。
徐长卿跟在沈婉诗身后,发现她自出了宫便一言不发。
他心头莫名涌起一阵烦闷,不由出声:“臣,多谢公主成全。”
沈婉诗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晨光熹微,徐长卿蓦然发现她似乎清瘦许多。
他不由拧起眉心,还没说什么,便听沈婉诗道:“十日后你便要出征,我会准备好一切军需物资,你放心上战场。”
徐长卿回过神,压下心中情绪:“劳烦公主。”
成婚三载,他与她仍旧只有一句疏冷的‘劳烦’,再无其他。
沈婉诗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她沉默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之后的日子,沈婉诗一直忙着准备军需。
这日,她拿着好不容易搜集到的金丝软甲去找徐长卿。
徐长卿随手接过,淡道:“多谢公主。”
却是连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沈婉诗抿了抿唇,忽然瞅见他抬手时,外衫下隐隐露出内甲的形状。
她一怔:“你已备好内甲了?”
话刚落音,她便见徐长卿眼里闪过一丝柔意:“故友准备的。”
能为他缝制贴身软甲的故友,除了云筝,还能有谁?
沈婉诗眼神微黯,还未开口,却听徐长卿道:“出征名单上,还请公主加上云筝的名字,她师承太医令,医术高明,已向我报名做随行军医。”
沈婉诗又是一愣,良久后开口:“你带上她,就不怕她出事吗?”
徐长卿没有丝毫犹豫:“我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沈婉诗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徐长卿却已经站起身:“公主,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直至离开,他都未曾回头看过一眼。
沈婉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也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他要保护的那个人,从来不是自己。
转瞬间,便到了出征之日。
大军开拨行至京郊外。
云筝声音不平:“卿哥哥,你都要出征了,公主竟然都不来送你……”
徐长卿面色一沉,正要开口,目光一转,突然凝住。
前方,沈婉诗身着轻甲,坐在马上与他遥遥相对。
“徐将军,本宫奉圣命,前来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