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笑道:“爹爹这个人呢,比较严肃,但他的心里其实是爱我们的,只是他不懂得如何表达而已,他以为只有给我们最好的,住好的,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我们就会很开心了,其实他根本就不明白,我们心里真正想需要的是甚么?有时候他觉得那是爱,可对我们而言,也许是一种伤害。所以在爹爹面前,我不想让他心寒,就尽力扮演好一个淑女的角色。你就不同了,你表面儒雅,骨子里却蕴藏着一股邪气。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才是你的潇洒。你知不知道,这也是我好向往的?现在跟哥哥说话就不用再掩饰了,啊,真的好轻松呀!”梁雪说罢一席话,轻轻伸了下筋骨,好像一辈子她都没有此刻这般舒坦般。
静静听着的梁萧,心中却惊涛骇浪,莫以言表。想不到古代的女子也这般开明,这完全是现代版的思想呀,心中有一个念头,这梁雪不简单。又慎重打量了她片刻,心道:“以前是我小看了她,想不到她竟然是块璞玉。”当下笑道:“妹啊,你真是匪夷所思,也让哥感到莫测高深?”那梁雪嗤笑,道:“哥哥,你才莫测高深呢?”
忽然又问:“哥哥,爹爹先前跟你聊了些甚么?你怎么不回答他的话呢?还有爹爹为何那般生气呀?”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梁萧,大吐了几口鸟气,叹息道:“妹啊,哥哥这回算是玩完了?”说着又吸了几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梁雪听了大吃一惊,行至兄长身旁,遂问明缘由,说道:“哥哥,你怎么啦?怎么能说出那么严重的话来,是爹爹刚刚骂你了么?不像啊,我不信爹爹能贫得过你?你打小就古灵精怪,花招百出,总是能把爹爹气个半死。不过最后倒霉的还是你自个,爹爹一生气,打你从不用板子,只须将一大箩筐的书经,往书桌上这么一搁,然后提一句:‘看不完不许吃饭!’跟着你便不吭声了,即便如此,你还是有法子脱身,这回又是甚么天大的事了,让聪明如你,也会说‘玩完’?”
那梁萧叹了口气,说道:“咱老爹要我三个月之后,参加甚么鸟科举,你说气人不气人?这个时代的人怎就那么笨呢?穷一生的精力去寒窗苦读,就只为了一个科举,一个状元头街么?那也太可笑了吧,哈哈,真是可笑之极……”
说时连自己又莫名苦笑了起来,那梁雪却用惊诧的眼神审视了兄长一会,笑道:“哥哥,这个你都不懂么?男人生下来就是志在朝堂之上的,以保家卫国为己任,若不考取功名,哪来的机会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有那份能力,可以为国尽忠,为家尽孝;况且我们生在官宦人家,想的自然要比别人多,爹爹若不替你考虑,还能替谁考虑呢?”
乖乖,梁萧才暗赞她有现代女性的思想,怎么一会又封建起来了呢?女人真善变,此话言之有理呀,梁萧冷笑两声,道:“照你这么说,我就应该听从老头子的安排喽,去做那乖乖的儿子,为国尽忠,为家尽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