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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密室谋杀”、“无足迹杀人”、“不可能犯罪”一系列常在他看的各种推理小说中才出现的词汇,开始在方剑持脑中排列组合,跳跃舞蹈,点燃了他的兴奋——他额头上的伤甚至激动得渗出了血,染红了刚包扎的白纱布。巡警想提醒他,却又觉得不太妥当,方剑持飞快的语速,显然也没有给他提醒的机会。
“说清楚——什么脚印都没有?!”
“也不是,倒是有脚印。”
“到底有还是没有,这很重要!”
“有,而且有两双,排成排的。但怪就怪在——单有进去的,却没有出来的。”
“进去哪里?出来哪里?”
“哎呀总队长,我可不赛你那般聪明脑袋,我说不清,再说我也没见过,我就是传话的。”
不到两分钟的问答,那位小巡警还没有把身子捂热乎,方剑持已经基本确定,这是一桩他从警两年来,从未遇到过的、充满着悬念和诡异的、或许可以让他登上头版头条的、谜案。就在想这几个问题的片刻之内,方剑持已经从抽屉里取出了他心爱的韦伯利转轮手枪,填满了六发子弹。
“马上带人赶到天津东站,封锁犯罪现场,绝对不能破坏任何现场痕迹!”
“是!”
祝福在看到方剑持飙血的额头时,已经预期了接下来的行动。他立刻从衣架上取下方剑持的皂色熊皮大氅,追上方剑持帮他披在身上,一起快步走出。
此刻学生还没有散去,副局长和司令部的一名营长正在发表着一番不痛不痒的讲话,试图劝服学生们“学业为重”。雪球和烂木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像暴雪一般砸进来,几名专门挑选出来的身材高大的巡警,会不时举起木盾帮两位长官抵挡。能看到,副局长的右眼被砸了个乌青,营长脸颊也挂了彩,方剑持顿时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为绕开门口这波“枪林弹雨”,方剑持和祝福又绕回了二楼,从窗户跳了下去了。雪很厚,两人的身手也都很利索,一切顺利。待看到雪里两人留下来的一连串脚印时,方剑持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叫住祝福——
“现场还不够!要封锁整个天津东站,从现在起——不能有何人离开!”
祝福点点头,快步往紧邻的侦缉总队所在小白楼走去。而方剑持则朝着和天津东站正持反方向的英租界走去。
一月二日下午四点四十分左右,祝福带着侦缉队二十余名警察,将天津东站几侧出口全部封锁。他赶到的时候,雪刚停,火车站周围,白雪如整齐散落的香灰,没有一处特别的痕迹,而副站长李唐表示,在警察赶到之前,并没有任何人离开过车站——今晚天津东站只有一班临时加开的列车,自北平开往上海,将于晚上八点抵达天津。知道这班加开列车的人并不多,而这么大的雪天,还执意要乘夜班车的人,必定都有着不得已留在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