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即使把肚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残留在身体里的酒精还是蹿上脑袋，使得他整个神经都是麻痹恍惚状态，但他还是睡不着。
他起床走到旁边的桌子坐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那里有他珍藏的东西。
他打开，从里面拿出那张便签纸。
那是沈云合把它折成爱心，并在上面写了那句话的便签纸。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
上面的字迹颜色褪了些，但仍然赤红热烈——
【陆司年，十八岁之后，我可以喜欢你吗？】
清冷的台灯光洒落，男人半边脸陷入光中。
光折射进男人的眸眼中，光被揉成了细碎，最后只剩下破碎的光点。
男人静静地看着那张便签。
或许从现在开始，他们之间的岁月和地理鸿沟，已经在他拒绝她告白的那一刻开始，龟裂成渊。
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永远跨不过那万丈深渊，奔向她的面前。
大概是长时间不眨眼，眼眶酸了吧。
有晶莹的液体从眼眶中滴落，坠在桌面上。
他执起笔，最终在那句话下写了两个字——
【可以】
是他的错。
对不起。
四年后。
入秋后，宜凌市下了几天的连绵细雨。
沉云压境，气温骤降。冷风拂来，跟尖刀子般刺骨。
沈云合一身褐色大衣敞开，露出白色的打底高领毛衣，暗红的流苏围巾随风扬起。
她双手环胸，无聊地踮脚、放下，再踮脚再放下。
风裹着小雨，气温越来越低了。
国内天气骤变，早已习惯国外天气的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雨中，几名身穿职业制服的男女撑着伞下车，飞跑过来。
为首的那名女子跑到沈云合面前，把伞撑到她头顶，一直道歉：“厘总，真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沈云合放下手，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工牌上：“李思韫，大堂经理？”
李思韫点头，笑道：“厘总好，我是凰家酒店大堂经理李思韫——”
转身指旁边的几人一一介绍：“这位是张度，酒店管理总经理，这位是谢心星，市场部部组长，这位是陈俊哲，凰家酒店副总。”
陈俊哲走过来，与沈云合握了手，恭敬道：“厘总，我是陈俊哲，幸得董事长青睐，得知您驾临酒店，特意叮嘱我要辅佐您左右，让您在最快时间内熟悉我们凰家酒店的所有业务。”
沈云合点头，收回手：“想必董事长也跟你们提前说过了。我这次回国，一来是熟悉国内业务，二来是临时掌管凰家酒店。”
几人连忙点头：“是是是，有说了。”
她点头，笑容客气疏离：“你们也别太紧张，我这人向来没董事长那么严苛威严。只是，既然她老人家把国内的业务交给我管理一段时间，那么我会尽全力把酒店做到最好。我初来乍到，对很多业务还不太熟悉，以后还请你们多多指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