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靖宣猜不透,尤其是此刻,更加猜不透,这平日乖巧温顺的女子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他呆若木鸡,云翩又再问了一声,“大公子,你说云翩美吗?”这时,背后却砰的一声响。
有人将书房的门一脚踢开了!
云翩吓得急忙缩手,松开了花靖宣,花靖宣如获特赦,理了理衫子,站起身望着来人,惊道:“无愁?你几时回来的?”
云翩方知道,来的人正是花家的二公子花无愁。她怯生生地扭头去看,只见一个穿着紫棠色宽袖锦袍的男子一脚跨进来,手中拿一把玉骨的折扇,折扇轻摇,掀着他的衣襟与发丝都略有起伏,行动潇洒飘逸。但嘴角却邪邪地勾起,虽有笑容,却在那冷峻英武的面容之上,凛冽有如寒风起。一双深邃的眼眸,轻轻一扫,已是不怒自威。
他的身形颀长,甚至比花靖宣还高出一点,云翩的视线仅仅是与他的双肩持平,气势上又输了一层。她心中忐忑,听他道,“大哥,这是哪里来的丫鬟?”顿了顿,又说,“果真是美若天仙啊!”
云翩听出话里的讥讽之意,猜想他定必是听到了自己刚才问花靖宣的那一句,她只低着头不敢吭声。花靖宣道:“你出门有一阵了,最近府里新招了一批丫鬟,她是其中之一,她叫洛云翩。”
花无愁道:“我离开薛凰城不过才半年,没想到现在的丫鬟不仅要端茶递水伺候主子,还附带给主子跳舞解闷了啊?”花靖宣听他这样一说,更加尴尬,便对云翩挥手道:“你回去歇着吧。”
云翩急忙行了个礼,飞快地走了。花靖宣道:“无愁,不是说船明天才到吗?怎么提前了?”花无愁收了折扇,“船主家中有事,急着返回,所以日夜兼程地将船期缩短了。我故意不使人通传,本想给大哥一个惊喜,呵,却没想到,是大哥你给了我一个惊喜呢?”说着,自斟自饮了一杯。
花靖宣道:“你切莫误会,我把云翩看得像妹妹似的,她入世未深,本性纯良,我与她之间是清清白白的。”花无愁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大哥待人宽厚,绝非沾花惹草之人,忍俊不禁道:“纯良之人可不会缠在你身上,要跳舞给你看呢?若不是我从门外瞧见了,故意打断你们,你说,你难道就任由她缠着你了?”
花靖宣一时语塞,又听花无愁继续说道,“你虽然对她无意,她却对你有心。大哥,你不是不知道,咱们花家在薛凰城是大户,有多少贪慕虚荣的女子想亲近过来,你可得留个心眼,不要太轻信别人。”
花靖宣笑道:“我看你这说话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爹了。看来出去磨练了一阵子,真是t?越发稳重了。”
刚说完,花无愁却已经往那红木的软榻上一靠,一脚踩着榻凳,另一只腿翘得老高,单手仍提着那紫雕玉琼浆的壶,微微一倾,壶里的酒便像一条溪流似的灌下来,他便张嘴在底下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