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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琮想象了下顾玠醉酒时斜飞的桃花眼,再联想了下皇帝对顾玠各种包庇的态度,突然间觉得自己发现了某种真相……
正当阳琮神游之时,顾玠转身,给她递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神情,然后就要离殿。她猛然间惊醒过来,只听见皇帝叫了她的名字,然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宣布,“曲阳春,留下。”
阳琮木木然地目送着顾玠离去,实在不懂她错过了什么。
东羡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双凤眸流光溢彩,勾人心魄:“我们来探讨一下,为何当朕还没接到黄河泛滥消息的时候,爱卿就已经听到此事,并忧思难眠思考着对策?爱卿的日夜思考又有了怎样精到的对策?”
“……”阳琮再度无语凝噎,她为什么一直自找麻烦啊!
阳琮自昭华殿里出来的时候,觉得既是受宠若惊又是莫名其妙,心惊胆战的程度不亚于刚刚进入昭华殿的时候,受宠若惊直逼被钦点为探花郎。
当时是这样的,阳琮组织语言证明她平日里多么兢兢业业地工作,并具有非凡的前瞻性,故而能够在修撰典籍的时候看到前些年这个月份黄河水泛滥,损失惨重后,未雨绸缪,思考对策。
东羡看她频频皱眉、使劲瞎掰,嘴角的笑纹扩散,一句话再度把她的一腔热情给扑灭。
“前几年还是武帝在的时候,也是这月份,有个新科状元因为欺君之罪,被先帝当庭杖毙。爱卿既然颇有前瞻性,那给朕说说,爱卿觉得今日走出这个大殿,会抱着怎样的心情,或者,怎样的,嗯……姿势?”
尽管他话语间都是**裸的威胁,但是却笑得温文无害,好像只是个礼贤下士的帝王,此刻在垂询臣子。
“臣觉得……”阳琮扬声起了个头,随即声音又慢慢地低下来,“臣觉得应该是喜极而泣,昂首阔步。”
东羡看着她讲完,然后拊掌而笑,道:“爱卿果然料事如神。”
话音刚落,他便高声宣布:“曲大人深得朕意,体恤民情,便擢升为……翰林院侍读吧。”
“擢升?”阳琮呆若木鸡。
东羡微笑,提醒她:“此刻爱卿是不是应该道个‘谢主隆恩’?”
她?升官了?又迟疑了一会儿,阳琮才反应过来,连忙谢恩,心想,莫非她真的要喜极而泣,在陛下面前哭泣一番,做到彻底地料事如神?
但事实上,阳琮没有喜极而泣,更没有昂首阔步,谢完了恩,连告退之语也没说,就晕乎乎、晃悠悠地出了昭华殿的门。
脑海里萦绕着两个字:升官。
于是她的仕途上第一次升官被打上了莫名其妙的烙印。阳琮的心情变得雀跃起来,回到府中,再看府里的一景一物,觉得比从前都鲜活了不少。
阳琮在小书房里,一边思考着升官的原因,另一边欢快地提笔,写了一封家书,命人送到北朝。事了,阳琮将先前那两个药童给叫来,清咳一声,道:“本官要考考你们本朝的官员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