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裴敛言看向坐在对面的小妻子，只见小姑娘嘴噙笑意，眉眼弯弯，心情甚是愉悦的样子，大抵是因为出了一口恶气的缘故，他问：“很高兴？”
苏歆妤嘴角的笑意收不住，坦诚地承认：“是挺高兴的，都说文官的嘴，想讨好人时，肯定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若想气人，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她言罢，笑意更深，她是真的没想法裴敛言战斗力那么强，更没想到裴敛言会这样对她娘家人说话，原以为裴敛言只是跟他们虚与委蛇应付一下。
裴敛言噎住，小姑娘夸人的时候，怎么像在骂人？他好笑道：“夫人在我跟前不是挺能说的？怎么回到娘家就哑巴了？”
“夫君战斗力太强了，没有我的用武之地。”苏歆妤一本正经回答，她才不承认她只是想看好戏，又道，“还是头一回看到他们集体吃瘪，多谢夫君。”
裴敛言回道：“夫人那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你丢人我也跟着丢人，我这是在帮自己，夫人不必谢我。”
苏歆妤抿嘴，感觉这人是受不得感谢的，觑他一眼，忍不住怼他：“我也没说你是在帮我，只是礼貌性道谢。”
裴敛言哽住：“……”
还真是不客气，这孩子是不是有点不讨喜？罢了，小姑娘难得活泼一下，不与她计较。
片刻后，裴敛言斟酌着问：“夫人，你是家中嫡长女，苏家孙辈的第一个孩子，理应受到家里重视才是，怎么会如此？”以前这姑娘是准儿媳妇，关注她是儿子的事，他倒是没查过，只知道是个大方得体的姑娘，没想到是个小可怜。
苏歆妤微愣，旋即平静回答：“我刚出生就丧母，祖母便认为我是灾星降世，父亲不重视，继母面慈心狠。我祖父与令尊是至交好友，祖父怕他去世后苏家苛待我，才求了这门亲事，看在利益份上，苏家不会太过分。”
裴敛言觉得苏家荒谬，微微蹙眉：“生育孩子，本就有风险，是苏老夫人愚昧了。”
闻言，苏歆妤哂笑了声，她那祖母是挺愚昧，转而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夫君就不怕我克夫？”
裴敛言挑眉，淡声说：“我就算哪天死于非命，也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左右的，除非是你哪天想谋杀亲夫。”
苏歆妤直言：“那倒不会，背靠大树好乘凉。”
裴敛言微怔，旋即道：“夫人倒是个聪明的。”
苏歆妤眨了眨眼，笑得人畜无害，没有回话。她疯了才会谋杀裴敛言，裴敛言死了，她就成了寡妇，一个没有孩子的寡妇，处境凄凉，有裴敛言在，起码不会轻易受人欺负。
没过多久，裴敛言因要办别的事，下了马车，让苏歆妤先回去。
现在时间尚早，苏歆妤也没想那么早回去，在外头吃了午饭才打道回府。
苏歆妤刚回到葳蕤轩，凳子还没坐热，葳蕤轩原本的一等丫鬟春柳想在她面前卖个好，低声禀告说：“夫人，世子爷刚被带回来了，还有那个与世子爷私奔的姑娘，也一并被带了回来，被关在前院的书房里。”
春柳话音落下，苏歆妤眼神一亮，忽然来了兴致，意味不明道：“我儿回来了？那我先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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