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将曾经住的那间小屋的床板之类的器具拆了,搬到殿外,然后又找了扫把,打扫了一遍,再跟着去青龙观后面的水井里打了水,用麻布擦拭了一番。
至于说一些地方需要修缮的,还有青龙观外的杂草,倒也不急在一时,主要还是先腾出个住的地方。
后面又到了厨房,里面的锅碗瓢盆都在,不过锅已经生了铁锈,其他的也是蒙着厚厚的尘土。
杨越先是找了几个大的盆,到后老井那边打水,将一应要用的灶台用具清洗了一遍。
接着到原来住的房间,将床架子、床板翻找出来,统统清洗一遍,然后放在太阳下晾晒。然后又在青龙观周围找了一些干柴,在灶台生火烧水。
袅袅的蓝色烟气从砖瓦砌成的烟囱上飘出,整个青龙观渐渐也有了一丝人气。
在清理后院的时候,杨越忽然在一面发黄斑驳的白粉墙上,看到了一排脚印。
看着这些脚印,杨越神情微微有些恍惚,几乎下意识的腰跨一扭,身体仿佛一只大猫似的扭动身躯。
一步迈出,呼地一声跟着打出一拳。
这一拳肩、髋、肘几乎一起动,拳头像是鞭子抽打一样的刺拳。
一拳之后,紧接着脚步一侧,沉腰坐马,两臂一扭横肘而出,这一下肘与肩平。
在这两个动作之后,杨越全身鼓力,劲达双足,忽然毫无征兆地猛地朝前一跃,重重打出一拳。
这一下的动作像是拳击中的羚羊跳步拳,突袭迅猛隐秘,发力又足够充分。
跟着杨越矮身低头,大臂抡起,又有几分类似于“俄式摆拳”。
在这两下的动作之后,杨越又再度出拳换掌,或劈或冲,或撞或砸,一连串动作间,杨越的脚步一动,身体再次跃起,踩着旁边发黄的白粉墙,一连蹬了两脚,这才落下站定。
呼——
呼——
略显粗重的喘息声响起。
这一番动作,杨越站在原地,已是有些气喘。
“果然生疏了。”
杨越望着白粉墙上的脚印,轻轻叹了口气。
这些脚印,是他从小跟着爷爷练拳留下来的。
他练的这路拳法,名字叫做俞家拳,是声名不显的一路稀有拳种。
据说是明代抗倭名将俞大猷所传,只是年代久远,无从考证,也不知是后人托名而作,还是真传。
七年过去,这路拳法虽是印到了骨子里,根本不会忘记。
但动作之间,不管是发力还是脚步,已是明显生疏。
“生疏就生疏吧。”
杨越站在原地,忽然又摇摇头,“爷爷当年就和我说过,心怀利刃,杀心自起,要不是练了这拳,我也不至于蹲了七年苦窑。”
俞家拳讲实战,脚步移动灵活多变,多有盖跳步的动作,手上则是凶猛的抡、劈、砸、勾等发力方式。
杨越长在山野农村,从小没少和人打架,不过小的时候,年小力弱,虽是练了拳,可摸不着门道,也就比一般小孩力量大点,动作快些,不见得多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