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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抬眼瞥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把最后那半句话吐出了口:
“只不过我怀疑,他们恐怕也猜出我的身份来了。”
单元枝和唐锲二人并肩而行,互相玩儿起了“你不吱声我也不吱声看咱俩谁先吱声”的定力比赛游戏。
这二位主儿,一个被黑心掌柜坑了钱,一个被农家夫妇当成鬼,一个暴露了行踪,一个被揭穿身份,当真一对儿十足的难兄难弟,还真说不清楚谁比谁更点儿背。
至于这会儿二人前行的方向,却也依旧不是那张或许可以让他们俩下半夜眯上一觉的破木床,而是原先打算好天亮再出发的玉怀山。
这竟然还是唐锲提议的,按他的说法是,左右都精神抖擞地折腾到后半夜了,身为仙和魔,他们少睡一觉也不会怎么样,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山办正事儿的好。
至于唐大爷本人为什么也要跟着去捉鬼……他都被人冤枉成勾魂索命的黑白无常了,那说什么也不能白背黑锅不是吗?
面对这样的借口,单元枝此刻实在是没有心思吐槽和较真儿了,反正只要他不存心捣乱,爱跟就跟着吧。
唐锲一路走,一路不停地拿眼去瞟单元枝的侧脸。方才那番对话还历历在耳,当他无比郁闷地质问单元枝究竟是从他身上哪儿找出来的破绽,才看穿他的身份之时,单元枝坦坦荡荡地盯着他的双眸,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唐公子的天赋如此惊天地泣鬼神,言语行止之间又如此百无禁忌,倘若你不是魔君,魔族之内想必很难有你的立足之地。”
这话听起来的意思就是说,你能耐这么大,还敢这么狂,这要不是你自己个儿就是魔族里头的老大,那你肯定活不到现在就得被弄死了,就算弄不死也得残。综上所述,你唐锲不是新任魔君,谁是?
道理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判断有理有据还顺带夸了他一句,但怎么听起来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又彼此默默无言地走了一大段路,终究还是唐锲先沉不住气,在定力比赛中毫无争议地败下阵来:
“单元枝,本君的身份你都已经知道了,那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该让本君知道你的身份了?”
“君上说笑了。”
单元枝一早就知道身旁这家伙一直在暗戳戳地偷瞄自己,心头不免好笑,忍了多时,生怕此刻露出马脚功亏一篑,于是索性继续目不斜视,身板挺直大步朝前,浑身上下愈发显著直白地透出一股君子端方的气质来:
“君上岂非一早便知,在下是鬼仙了么?”
“那你还一早就知道老子是魔了呢,这能一样吗?我问的是你在鬼界里头到底是干什么的?快说!”
尽管已经暴露了自己魔族扛把子的身份,唐锲对着单元枝言语的时候,态度还是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不知为何,当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单元枝心头忽而一暖,刹那间只觉得对着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刻意隐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