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已出来在园子里瞻望,慕容瑾随性解了披肩递给了眼前人,一转身雀跃起来,活脱脱轻灵如燕子。
“真好,今日先生只教了习文,宫内的乐坊舞娘也不在。今日得了空,我可要好好玩。”小女儿家清脆的话音响起,嘴角的那抹欢喜再明显不过,眸华中的笑意愈发的浓了。
“小姐,今日公子在家,正会客呢,怕是会惹得公子不悦。”丫环边说边看向慕容公子的楼阁方向,拿眼色示意着。
果然,一身松懈的慕容瑾此刻神情暗淡下来,无精打采地望向园中,正是农历二月,帝都的柳枝有些泛绿。只一会儿,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兴奋起来,大声道:“渔儿,给我拿风筝。”
“你定是忘了,这风筝此刻还在公子的阁子里呢,原是坏了前几日刚找出来,是小姐你拿去让公子修的。”渔儿笑着看向小姐。
慕容瑾只是不理,径直往兄长慕容镇的居处。
慕容瑾在门口朝着小杜嘘声,小杜也不敢声张只提醒道:公子正忙。
我才不管呢。心下这样想的,她直奔书房想着拿风筝。路过厅门,听到屋内有温润的说话声,传来一声叹息。慕容瑾不禁驻足,真是有客来访。
慕容瑾从门口探身望去,里面的人靠内,因着屏风只看了玄青的衣袂和一双乌金靴。她知道那不是兄长,待要看个仔细,身体一倾差点磕倒,弄出了声响。
那人依然未动,没有转身。倒是慕容镇的声音平稳传来:“谁在外?”
“我”。慕容瑾只好应了。
片刻,一位身着鹅黄衫袍的年轻男子出来,面容冷峻,表情无一丝波澜。慕容镇看了看妹妹的样子,拧了眉,低声说:回来了。
“三哥,我想拿风筝。”慕容瑾眼神清澈,半点没有做贼心虚。
“不可。今日无风。小园放不了。”慕容瑾一脸平静,但语气没有相商。
“那我出了别院去宫中。”依旧坚持。
慕容镇似乎对这妹妹的脾性早已熟知,此刻并不怒,淡笑着:“瑾儿,今日的确不妥。为兄有客人。二来近日不便出行,我不放心你。我看你还是和渔儿他们玩别的吧。琴可习了?”
慕容瑾一看非但风筝没了可能,还询问起了琴习,只好作罢。
在兄长的面前,她缓缓地出了门。慕容镇看着妹妹出了门,摇了摇头,复转身回去。
慕容瑾出了门却未回自己闺房,她怕渔儿那丫头又笑她本事大。只到了后院的秋千兀自荡了起来,心中不禁有些恼。
来晋国这么久,一点自由也没,兄长教诲处事谨慎不可张扬,离姑姑言教礼仪规范,琴棋书画样样学,如今还要去乐坊练舞。虽有那几分兴趣,却被人赶着管着,哪来的舒服。
慕容瑾就这样思索着在秋千上,一双丝履在有些湿意的地上来回蹭着。
她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事,哥哥最近时常在书房不常陪她了。难道是真的吗,帝都也要不安吗?她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全然没有觉察到有人在看她。